就好像无数只受到惊吓的兔子，慌不择路，不时有两道甚至好几道剑光撞在一起，同归于尽。
“咔嚓……”
下一刻，鲲鹏剑从剑尖到剑柄，一寸寸崩裂，就连那些碎片都不敢往下落，在半空中就自行瓦解掉了。
这一幕，看得冷昊苍一颗心彻底沉入了深渊。
这个时候，他如何还不明白，光头体修原来跟他一样，唯一的区别是，他是夺舍重生，而张天九的躯壳内，居然住着两个元神。
强大！
蛮不讲理的强大！
完全无法匹敌！
不管冷昊苍如何控制惊恐的情绪，这些念头还是从他脑海深处不断滋生出来，很快就占据了他整个心神。
到最后甚至变成了一道道声音在他耳边低语。
这些声音在重复不断地告诉他，只有立刻跪下来求饶，才有希望获得一线生机。
“休想坏我道心！”
冷昊苍大吼一声，反手一掌狠狠拍在自己胸口，当场就口吐鲜血，意图用这种方式来让他保持清醒。
可即便如此，那些声音也只是暂时消停了片刻，马上又卷土重来。
在这样的情形下，别说是继续出剑，连开口说话都变得困难无比。
冷昊苍很害怕自己一张嘴，说出来的就是“饶命”两个字。
“太弱。”
“张天九”面无表情，淡淡摇了摇头，说道：“还剩下两剑，你一并出了吧，免得死不瞑目。”
他话音一落，围绕在冷昊苍耳边的那些呢喃低语顿时消失，连神魂深处那些莫名的恐惧感也不复存在。
“你……你是谁？”
冷昊苍双目黯淡无神，好像被彻底抽空了灵魂一般，声音变得沙哑无比。
两炷香时间之前，李轩和海刚锋等三人，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现在他们都已经尸骨无存，想必用不了多久，自己也是同样的下场吧。
冷昊苍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悲凉。
千算万算，小心谨慎低调活了四十万年，没想到还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圈套。
星华神君根本就不是替他找到了一具新躯壳，而是想要借他之手，强行唤醒沉睡在这个光头体修身体中的另外一个元神。
至于星华神君为何不亲自动手，估计是还有其它顾虑，毕竟还有那么多比他更强的大人物在上面盯着。
而一个死了四十多万年，早就被遗忘的人，无疑是最佳炮灰人选。
可自己刚才唤醒的，到底是谁的元神？
冷昊苍却如何也猜不到。
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或者说根本无法用可怕两个字来形容，他以前就算面对李太白的追杀，也不曾有过此刻那种感觉。
就好像无论你如何努力，就算是白玉京十二剑齐出，都无法伤到眼前这人一根头发。
正如自己心声所说的那样，除了跪地求饶之外，别无他法。
“张天九”没有回答冷昊苍的问题，而是淡淡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虽然有神国空间的阻碍屏蔽，可这些对他来说，简直毫无作用。
根本无需经过任何推算，他就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居然破天荒地咧嘴笑了一声。
“想出这么个办法，还真是……有意思。”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又低头看着冷昊苍，声音再次变得冷淡无比。
“我时间不多，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出完你剩下的两剑，然后就死吧，也算是对你唤醒我的回报。”
他的表情始终没有流露出半点情绪，仿佛杀死冷昊苍对他而言，连踩死一只蚂蚁都算不上，就是普通人眨眼、呼吸这样的行为而已。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可是能死在你这样的人手中，也算没有枉活这一辈子了……”
冷昊苍抬起头，喃喃自语道。
脸色不再是毫无血色的惨白，而是变得通红，不知是因为激动，抑或有其它原因。
“紫电！青冥！”
“都出来吧！”
冷昊苍双掌猛然拍在白玉京上面，高大的白色阁楼剧烈晃动起来，两柄飞剑一先一后，从八、九两层楼飞出。
刹那间，天际挂起了两道虹光，一青一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