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晙眼风看到文哥,脸色比林语好不了多少,他已经输了太多的血,手术如果还不结束,下一个就要抢救他了。
陆晙熟练的缝合好血管,细心擦拭伤口周围,以免有任何可能感染的因素存在,哪怕最后一步,他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陆晙剪掉缝合的线头,替林语把衣服重新穿好,静默了几秒,他长舒一口气,终于撑不住扶住了床框,两条腿好像都没有知觉了。
那个文哥从之后一直没说话,帽檐依旧很低,嘴唇越来越苍白,却一直坚持着。
陆晙缓慢的挪到他身边,替他拔掉了针头,“医院有备用的血浆,她现在也不需要了。”
文哥动了动麻木的手臂,将手掌握紧又松开,反复重复了好几次才罢。
而陆晙此刻才发现,另外一个人已经不见了,那个心脏被自己换给林语的女孩也不见了,手术室里现在只有他和林语,还有文哥。
他专心做手术,根本无暇顾及手术以外的事。
因为都疲累到了极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他们都需要休息。
无声的沉默了一会儿,陆晙觉得恢复了思考的能力,坐到另一张病床上,拿着棉签擦拭手上的血,血迹已经干涸在了手上,他无奈的笑了一下,这全是林语的血啊。
文哥一直站在一旁,帽檐拉得依旧低,视线却没有离开过林语。
陆晙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那个男孩子叫他文哥——他是谁?为什么会不择手段救林语?
“她什么时候会醒?”他问。
“不好说。”陆晙同样看向林语答。
文哥转过头看他,陆晙苦笑,“你希望我说什么?她一会儿就会醒?这是换心手术!手术的过程有多危险你也经历了,或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这只是你为手术不成功而做的自我安慰吧?”
“如果手术不成功呢?”
对方沉默了几秒,后说:“我杀了你给她陪葬。”
文哥和陆晙身高差不多,陆晙虽看不到他的脸,但他们的确在互相看着对方。
文哥冰冷,陆晙从容,短暂的沉默之后,陆晙笑了一声:“你应该明白,除了我没人能做这个手术,我是你最好的选择——无论手术成不成功。”
“难道陆医生一直想做的事是不管结果会不会成功的?”
手术室里突然涌起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两个人像在无声的博弈。
陆晙的心底像是被人窥探了,他突然有点防备,眼前这个人远没有那么简单。
但最后还是陆晙先开口说了话:“你很了解我?”
文哥沉默。
“你是谁?为什么要不择手段救林语?你是她什么人?”陆晙发问。
文哥没有回答他,而是轻蔑的笑了笑。
“陆医生你难道不知道,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吗?”
陆晙也笑,“是吗?可我一向爱探索真相。”
“那不是一个医生该做的事,陆医生,你应该把注意力放在你的病人身上。”
陆晙没有再说话,他也没有精力再和眼前的人拔河,他很疲累,但林语还没有脱离危险,他便不能掉以轻心。
陆晙给林语换上新的抗生素,然后重新量她的体温,再次听了一下她的心跳,确认都正常之后他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