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波去总部开会去了，临走时，嘱咐方瑨去医院看望设计院的李工，李工年纪大了，前些日子，体检检查出肺部有个阴影，住了院，进一步的检查，以便确定病情——是囊肿，还是肿瘤，如果是肿瘤，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这次集团招聘人员，设计院提出了两个名额，一个是建筑设计总工程师，一个是管网设计师，李工生病，也是其中的一个缘由。
方瑨在前，王莹提着一箱奶一个果篮随后，出了办公楼，来到白夏利车前，打开车门，进入车内。
搂窗上伸出个毛茸茸的脑瓜：
——哥们儿，方大主任出门了。
——看来是去医院，探视李工。
——不知李工的病情如何。
——但愿他老人家早日康复。
——缺啥也别缺钱，有啥也别有病。
——没有了健康，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不要炫耀你的钱，在医院那就像纸。
——不要炫耀你的工作，你倒下了，无数人会比你做的更出色。
——不要炫耀你的房，你去了，那就是别人的窝。
——不要炫耀你的车，你离开了，车钥匙就在别人手里握。
——要善待自己，因为零件不好配，价格极其贵，还缺货。
——行了，别贫了，快干活，李工交代的任务要按时完成呀。
——必须的。
办公室的设计员们在发着感慨，由他及己，议论着健康的重要，坐车而去的方瑨显然是听不到的，她一脸冷霜默默地琢磨着：见到李工说什么，如何安慰这个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心慈面善的革命老同志。
东山集团会议室，开会确定各部门聘用人选。
东山集团的主要领导一一在座，自然有董事长毕嗣根，也自然有副董事长毕先红、人事部部长区翠华、计财部部长邵若水、企划部部长赵大诚、置业公司副总经理司友亮、华盛建筑设计院院长苟波、保安部部长邵若山。
技术型人选都是硬指标，很快就定了下来，而管理层人选的确定却费了不少周折，几经讨论，营销和企划的人选大家总算取得一致意见。对于公关部的人选争论比较激烈，久久争论不下，直到中午十一点了，还没统一起意见来，毕嗣根宣布休会，下午再议。
从医院回来，王莹说了声“我出去一会”，离开了办公室。
方瑨一人坐在那里发呆，眼前展现着李工日渐消瘦苍白满是老年斑饱经沧桑的脸庞，心中一阵怆然：健康是人生第一位的，生活可以重复，生命不能重来，健康活着才是王道。
半小时后王茜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方瑨问。
“我去总部了，打探了一下消息。”
“什么消息？”
“主任，你揣着明白装糊涂，自然是竞聘的消息。”
方瑨“嘿嘿”一笑，“打探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