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锋利的长箭破空而来，夹杂呼啸而过的风声，穿过层层阻挠，扎进身后的墙壁里，稳如泰山。
脖子上的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身边的苏烈应声倒地，血窟窿贯穿喉咙，了无声息。
叶笑双腿浮肿，早已支撑不住，跌跌撞撞坐在地上，城下是千万人的呐喊，城上是叶笑一人空旷孤寂。
安荣抛下大军，独自跑上来，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他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叶笑。
心在胸口里起伏，噗通噗通乱跳，在过去的人生里，从未有过一次，如现在这般害怕，“叶笑。”安荣跑上去，将叶笑抱在怀中，“对不起，我来晚了。”
叶笑脸色惨白，唯有身下一次强过一次的阵痛提醒着她，她还活着。
抬头对上安荣一路风尘的脸，叶笑强撑着动了动嘴角，配合着粗重的呼吸，像一柄利刃扎在安荣心上，“叶笑，你别怕，我这就让人救你。”
“你放心，我在。”安荣抱起叶笑，跌跌撞撞往下走，他慌不择路，他心急如焚。
胸口传来尖锐的痛楚，温热的鲜血汩汩流出，湿了衣服。
安荣低头，目光落在叶笑毫无血色的脸上，他单膝跪地，将叶笑缓缓放在地上。
“当年，是你。”叶笑咬牙，强撑着开口。
“安荣，午夜梦回，赵国的冤魂，可曾来找过你！”叶笑一字一顿，绝望凄厉。
“是我。”安荣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将这两个字艰难出口，“叶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害怕你会发现，事到如今，你还是知道了。”
是啊，他害死了赵国成千上万的无辜性命，可就算内疚，却从不后悔。
若是不曾做过，就没有现在，没有叶笑。
不会有如今的千般苦楚，更不会有叶笑伴他身边。
就算死后下地狱，又有什么关系，至少这一刻，身边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