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染的口气，让明烨眯了眯眼。
“你知道什么？”
“很多，比如皇上和端王的身世。”
“什么身世？”不知为何，明烨忽然感觉，他从来都没有好好注意过叶子染，注意他的这位国师。
也许是叶子染时常闭关，与君王关系并不亲密所致。
叶子染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夜深了，皇上还喝这么浓的茶，怕是对身体不好吧。”
明烨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叶子染轻轻一笑，“其实皇上应该有所察觉的，不是吗？淳太妃娘娘对皇上之好，远远超过了端王。”
明烨心头巨震。
开口斥道，“你胡说什么？”
“皇上恼怒至此，是心中早有怀疑。”
明烨站起了身，“朕不知道国师是在说什么，但是国师要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胡说！”
叶子染笑道，“皇上，本座自打被赋予这国师一职，便曾发誓今生对皇家不会有一句虚言，否则灰飞烟灭，难道皇上觉得，本座的话是假的？”
明烨噎住。
目光不善的盯在叶子染身上。
“皇上放心，本座在来的时候，已经吩咐过下人，切勿打扰，所以本座此时跟皇上的对话，也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他如此说，明烨才注意到此时周身的下人早就已经退的干干净净。
就连黑陵卫都不在自己身边。
忽然间后背涌上一股寒流，“国师未免太擅作主张了！”
这其实并不意外，因为国师在大齐的地位崇高，他说的话，几乎无人会反驳。
但明烨忽然惊觉，皇室给国师的权利，实在太大了。
叶子染也不否认，“所以，皇上现在能够心平气和的听本座一言了吗？”
明烨眸色沉沉。
“其实皇上心里也应该清楚，淳太妃的死有蹊跷，而端王在对待淳太妃之死的这件事上，未免做的也太过了。就好像……”
叶子染放缓了语调，慢慢的看明烨骤变的脸色，“就好像他对淳太妃怀着深仇大恨一样。”
“咔”一下，明烨心里的那根弦崩了。
“你莫要胡言乱语！二弟怎么会对他母妃有深仇大恨？”
叶子染静默着，神态却像是在对这句话做出嘲笑的回应。
“况且，淳太妃对朕好，那是因为母后曾经救过他们二人的性命！”
叶子染长长叹了一口气，“皇上，您究竟想要自欺欺人到什么地步？淳太妃若是因为先太后才妥善照顾皇上，那为什么您让淳太妃去皇陵祈福的时候，淳太妃会半点不愿意呢？”
这么一想，确实是如此。
明烨当时为了后宫的清誉，也因为淳太妃算计到自己头上，所以让她去了皇陵，那个时候，他没想太多，后来却得知了淳太妃的死讯。
“淳太妃其实为什么算计皇上和端王妃？不过是因为她看出来，皇上对端王妃有意，却没先到皇上竟然能为了此事，将她彻底贬谪，落的最后……死在端王所放的大火之中。”
“够了！”
明烨忽然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空，叶子染这话里话外，无非就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淳太妃才是他的生母！
“你有什么证据？”
“其实，本座之前还真的不知道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然而也是前一段时日本座才知道……端王锁骨上，有一道伤疤。”
明烨蹙眉，那道伤疤他自然是知道的，小时候也见到过。
“那是先太后在大火之中留下的。曾经有言，先皇宠爱发妻，为她寻了南海贝壳做蔻甲，端王爷身上那道疤痕，就是先太后所弄，她在防着淳太妃，所以在自己亲生儿子身上留下一个记号。不过因为事情发生的突然，先太后来不及布置更多，就被困在火海，所以淳太妃便堂而皇之的告诉了先皇，皇上才是他的嫡子。”
“放肆！”明烨站起身，“一派胡言！你到底是谁？你根本就不是国师！”
他一直都知道，国师和端王关系颇佳，叶子染也不会在他面前，说这些是非。
叶子染状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皇上若是不信，那本座也没有办法，不过皇上要知道，一旦端王公布了这件事，那到时候，皇上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既丢了女人，也失了皇位。”
明烨抿住唇。
“而且，皇上也应该知道，淳太妃……她可是死不瞑目呢！”
……
文程璧这段时日，忙着参加会试，所以也没腾出时间去文瑾瑜的住处。
当他的死讯传来时，文程璧整个人脑子都是一蒙。
跌跌撞撞就去了兄长的住处。
来验尸的仵作站在了一旁，其实没什么好验证的，自杀。
“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兄长他……”
文程璧不敢相信，虽然兄弟二人间，因为端王的搅乱而产生了一丝抵触，但是在知道当初的事情与兄长无关之后，文程璧就已经改变了心思。
现在兄长突然离世，他根本接受不了。
“你还是看看那封遗书吧！”来的人有些不耐烦，这遗书，怕是还要交给皇上才是。
文程璧不解，但是却看到了那字迹工整万分的遗书。
看之后，脸色忽然变得苍白。
为什么……
“这位公子，文大人可是你兄长？”
文程璧咬了咬牙，“正是。”
“跟本官来一趟吧。”
……
与此同时，明庭方面也收到了消息，眯了眯眼睛。
“怎么了？”
因着杨妃的伤势，这一行人的进程难免慢了些。
穆听澜看明庭神色有变，凑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一封卷信交到她手上，明庭沉声道，“文瑾瑜死了。”
“什么？”
穆听澜一惊。
虽然这个人跟她没有多少接触，但是明庭最初是以他的身份接近自己，忽然间说文瑾瑜死了，穆听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明庭背过手，“上面说，是文瑾瑜自己承认，大荣人从他那里盗取了结构图，制造出武器，差点让你我身死，所以畏罪自尽，只求不牵连文家。”
穆听澜有些蒙。“真的是自尽？”
她是不太信的，因为据她了解，文瑾瑜非常珍惜自己康复后的身体，总想着一展宏图，这样的人，能自尽？
“是我低估了他的心狠手辣。”
文瑾瑜当然是不会自尽的。
在赵捷亮出底牌之后，他就已经派人去拿住文瑾瑜，却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