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的天色底下，她看不见任何出路。
所以不管小妖们怎么不怕凌大掌门，明宣对着凌大掌门何等嬉皮笑脸，她总是在凌大掌门面前怀了一丝畏惧。
不仅是因为凌大掌门救了她，更是由那种记忆所唤起的恐惧。
凌大掌门道：“你可是能记得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
虽然成欢落的话有些支吾，但是里头的逻辑却实在太分明，整个情节太流畅，就连言郁说起自己的经历来都没有这般详尽。
而有人生来知之，几乎能记得自己从出生起的所有事情。
成欢落看着凌大掌门，道：“是。”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就能记得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家中阿娘的簪子丢在了何处她都能记得清楚，这样的本事似乎给阿爹阿娘招来了不安，他们一方面爱护着她，不让她把这能力再轻易地在人前展示，另一方面自己也有惴惴不安，毕竟人智力非常，则近乎妖了，人妖有别，毕竟……望之生畏。
所以成欢落觉着自己是应该修道的，尽管她还朦胧地没给自己的道定出确切的方向。
但前尘毕竟历历在目，她若是不报了这前尘，怕也是此生难安。
凌大掌门才刚捋顺了自己的一口气，听见成欢落这话，登时便是又卡住了。
他自认天资尚可，也觉得比不得这些徒儿，但这天资过人之后，如何总是在牵扯着其他？当真因为他天赋不够了，这才没有这许多事情？
凌大掌门陷入到对自己的怀疑中，不过他这年纪在此，便是有没有尘缘，那尘缘所系，都是要化作一抔黄土了，而且这许多年他也无甚感应，可见到底的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