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女子这样说,赵行首含笑道了一声:“谬赞了。”便领着女子到了一间屋子里。
屋子里陈设华美,中间点着沉水香。
这样的香就是平常富贵都难见,可女子却没有任何触动的模样,赵行首暗暗称奇,屋子里落地一扇十六屏的屏风,屏风后面隐约见得一位盛妆女子,面前放着一把琴。
赵行首道:“这位便是艳妩娘子了。”
不论是妓还是伎,一般二十五岁以上便是年纪过了,不能再占着花魁的名头和小辈争艳,今年这位艳妩娘子便恰恰是二十五岁,叫一声娘子,辈分便已经上去了。
女子道:“麻烦行首了。”
赵行首见艳妩和女子都不曾说什么,便道:“姑娘可要其他作陪的?”
女子道:“不需了。”
赵行首有些弄不清这位姑娘好好的来这种勾栏瓦舍作甚,又点了已经年轻不再艳妩,不过既然钱到位了,她也就管不得了,道:“那奴便先下去了,姑娘有事只管吩咐。”
赵行首一走,空荡荡的屋子里就只剩了两个人。
猛地铮然一声,起调极高,那位不见容貌的艳妩却是已经开始自顾自弹琴了。
女子隔着屏风坐下,不曾取下斗笠。
琴声过了最开始的高亢,便渐渐趋于平缓,不见特别出色的地方,却如静水深流般,缓缓地就能淌进人心里头去,“铮”,琴声却又悄然变幻了一下调子,水里翻起了小小的水花,搅得人心似乎也有所涟漪,涟漪过处落了一片花瓣儿,便多了一丝花瓣色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