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一圈圈的扩大,花瓣的旖旎便也一层层地扩展了开来,仿佛连着那春水一并染成了春色绮红,琴声便渐渐地趋于缠绵悱恻,缠绵到了极处便是十分的浓艳,春水春色春心,随着时令便勾得人有所感怀,正是那花季,蜻蜓飞上玉搔头,便是一腔春愁无处排遣的情致。
和着前面的缠绵听来,便有令人心惊的春情萌发之意。
女子坐着,端端正正地。
屏风那边的弹琴人却似乎有些诧异着急了,手上的曲子越发转入到了浓艳的地方去,一勾一弹,琴声清越,就似那枝头的鸟儿一唱一和,相互诉说着爱慕之意,而那闺帷之中的落寞女子,似乎便也寻着了心爱的男子,耳鬓厮磨,低声细语,爱意便抑制不住地倾泻了出来,乍然一听,便更加让人脸红心跳了。
可女子依然坐在那儿,似乎只是静静聆听的样子。
曲声回荡在这陈设精致的屋子里,外头就是临也最有名的青河,一带碧水环绕,雕花的木窗户半掩半开,送来了一枝开得正好的杏花。
杏花梢头,豆蔻佳人,曲声转了下乘,渐渐更往帷幕里的那点事去了,嘤嘤低语,脂香肤腻,情到浓时便连这杏花红也掩不住的春色绝好,恰是男女欢会的好处。
女子终于给了点反应,她转过了头,看向了窗外。
琴声便停了下来,那边传来弹琴人娇婉的声音:“姑娘可是有所得了?”
“嗯,”女子道:“这窗户上的雕花是八重莲吗?从来只在书上见过,窗户上会雕刻,是附近便有栽植吗?”
艳妩疑心自己听错了,平常的男子,听了她的琴声片刻,便往往心动不能自已,就是那闺中女子,也免不得春心感怀,如何她弹了这半天的琴,这女子却能如此无动于衷,然不在意的模样?
她自小学琴,算到如今却是有十几年了,除却年纪极轻的时候,再少遇到如此挫折了,难道竟真的是年纪大了,手便生了?这却是哪里的道理!
她勉强道:“这窗上的雕花,是外来的样子,在临也此地,几乎能寻着天下的物件,不稀奇的。”
“那便是没有的。”女子轻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