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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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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太爷最终还是如愿得到了礼物,假装嫌弃的看了一眼便拉着两人去前院出席寿宴。

丞相府占地很大,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各种小型湖泊池塘交错,几人花费了些时候才到了寿宴所在的宁安苑。

宁安苑,取意于安宁。在丞相府内,每处院落都有它自己的特点,就拿着宁安苑来说吧。假山造型首屈一指,苑中的水榭长廊也是独居特色,藤蔓从房顶上垂下,偶尔下雨,虽没有雨打芭蕉之美,却也有风扶细蔓之趣。

聚集在水榭里的人大多都是年轻一代。聊天,比试,对弈的人都有,而每个人都气质不俗,由此便可见古丞相是多么位高权重,仅仅是父亲一个寻常寿宴就来了如此多的人。

几人一踏进宁安苑就得到了众人的关注,但几人非但没有怯场,反而越发淡定了起来。如出一辙的气势让人感叹,果然是古家人。

“我真是不明白,如今这些人怎的都喜欢上了下棋?”古濯墨跟在古老太爷身后,看见一路上的其乐融融,不禁开口问道。语气中尽是疑惑,无奈,又或者更多的是嘲讽。

古濯羲顺手拂了拂身上的袍子,随意的抛下一句话:“左右你我不喜博弈,现下也只管自个儿品茶便罢。”

听出了二人的言外之意,古老太爷看了看二人面上的漠不关心,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说,濯墨丫头和濯羲小子,好歹你们爷爷我现在已经被这东西缠上了,你们怎么就能在一边看热闹呢?”

古濯墨勾起了嘴角,一脸恣意,“爷爷,观棋不语才是真君子,虽说我等从不稀罕此等虚名,但到底还是要顾着整局棋不是?”

“……”古老太爷看着古濯墨面上的吊儿郎当,不想再文绉绉的同她再谈论这些个深奥的问题,索性加快脚步去找自己的好兄弟。

繁华喧闹。这是兄妹二人对于宁安苑的简单评价。每个人都带着伪善的面具,说的不是心中所想,做的也不是心之所向。但这又如何,这便是锦城。他们既无力拒绝,更是没有资格去厌恶,他们生来便要生活在这大染缸里。

古濯墨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女子,锦衣华服,笑颜娇嫩。古濯墨笑了,这究竟一个怎样的女子。

“是古少爷和古小姐吗?”郑笙试探着开口,眉间轻皱,甚是稚嫩。

古濯羲微笑,向郑笙点了点头,温声开口问道:“是,在下初回锦城,不知姑娘是……”

“家父是辅国公郑佑。”郑笙笑颜不改,因为说出的话倒是隐隐有着一股骄傲的神色,显得郑笙很是活泼天真。

原来是郑家的人……古濯墨微微垂眸看了一眼女子的腰间,心中有了几分打算。

古濯墨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柔声对郑笙说着:“原来是郑小姐,濯墨以前在云台寺就常听闻郑小姐,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听到古濯墨的话,郑笙神色不变,眼神却是认真了几分:“古小姐言重了,那些个话都是外面乱传的,你瞧瞧我这样子,可是与外面说的什么温婉贤淑粘不到边。”郑笙憨憨的说道,话语间把小女儿娇态显得一览无余。

古濯墨并没有接话,只是模模糊糊嗯了一声,脚步一转朝里面走去。

人家毕竟是客人,古濯羲就不像古濯墨一般招呼不打就把人晾在哪儿,临走时还是很礼貌的向郑笙点了点头,“郑小姐,你自便吧。”不等郑笙回答就去追古濯墨去了。

而走出一段距离的古濯墨微微侧头便看见了很是活泼的郑笙又混在了其他贵族小姐里,看样子,很是合得来,不禁对古濯羲说道:“这郑笙小姐,真是个人才。”

古濯羲听见古濯墨依然温柔的语调,很不适应,“你别说她,你自己不也一样。”平日里大大咧咧,怎的今日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实在难以费解。

“哼。”古濯墨不以为然,自然是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这院子的人一个个都不简单,与其暴露本性落人口实,倒不如步步精细。

好吧,她就是懒得理他们而已。

……

寿宴就摆在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井井有条,不多时就摆好了宴席,请众人入席。

一场寿宴而已,出不了多少幺蛾子,就是连番的敬酒祝词让古濯墨有些受不了,吃饭吃了一半,就找着借口溜了出来。

宁安苑的最后面是一个小花园,依旧是假山林立,其中景致自然而成,独有南方小桥流水的情趣。但这样的景观不禁让古濯墨有些心惊,古槐身为丞相究竟是多得南曜帝欢心,才有了这样一个风格千变的宅子。

古濯墨绕着花园的小路慢慢走着,步子不紧不慢,仿佛并不在意今日是她爷爷的寿辰,而她身为孙女离席这么久又是多么的不合适。

古濯墨悠悠走着,不经意的抬头便瞧见了一个年轻公子远远的走来。

话说这年轻公子,一身象牙白锦袍,似乎是为了契合今日老人家寿辰的喜气,还在腰间配了一块红玉,同古濯墨一般,步子闲散,很是慵懒。

古濯墨看着这个翩翩公子的第一刻,就愣了一愣,就连她自己也找不出呆愣的原因。不过很快,古濯墨就缓了过来,待离得近了些才和他打起招呼,“公子。”

年轻公子正是洛景和,就因为今天早上他教训了自家妹妹几句,洛纤云就闹了一早上别扭,坐在席上是百般不耐,就在刚刚又跑了出去,他便出来寻。方才下人传话来说洛纤云已经回到了王府,他也就不操心了,素来听闻丞相府花园景致很好,洛景和就来了兴致。正溜达呢,远远的就看见古濯墨心不在焉的样子,原想着就这么走过去,谁能想到,古濯墨竟然和他打招呼了。

洛景和脚下一顿,温柔的回话:“古小姐好。”

客套的话倒叫古濯墨不知道如何回话了,于是乎,两个就这样面对面站着,谁也不说话,叫两个人一时间有些尴尬。

最终还是洛景和打破了僵局,因为不知道要和古濯墨说些什么,就挑了一个最为浅显的话题,“……不知古小姐怎么出来了?”

你为什么出来我就为什么出来?古濯墨如此想着,说出的话却是十分正常:“前面太闷太无聊了,濯墨便想出来透透气。”

眼瞧着两人又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古濯墨当机立断,“公子是来逛花园的吧,那濯墨也就不打扰了,告辞。”

看着古濯墨故作镇定的背影,洛景和扬起嘴角,甩了甩自己腰间的红玉玉佩,果真继续逛起了花园。

……

“这便是你家的那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