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音怎么办?”即使男人知道这个时候不该问出口,可是那个躺在妖界等待自己救命的女人,他不能不管不顾,他做不到。
“子音?呵,你确定她就是那个可以让你抛之一切为之牺牲的女人吗?”小五回头奚落道,“只要你将苍龙修为度与她,你就可以与她双宿双飞了。”
双宿双飞?
不!不是这样的!
霓裳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男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床榻旁,空气中弥漫的是让人避之不及的腥。
“主子?”
男人双眸空洞转过脸看着霓裳,“嗯?”
“下人传话来,说是殿下身子不适去了天界修养,短期是回不来了。”
男人不言语,空洞的眼神像是无底洞一般。
“趁摄政王不知道此事,主子你还是早些回去。”
“回去?”
男人喃喃自语。
“是。”
“回哪?殊儿呢?”
什么!难道刚才男人没有听进去吗?
霓裳将信将疑看了一眼男人,什么叫自作自受,恐怕没有比眼前的男人更形象的了吧!
“殿下去了天界。”
“天界?”男人问道。视线跟着霓裳更换床榻的动作上上下下,死死盯着那抹红色。
“很痛的吧?”
“应该是。”霓裳想起墨殊那毫无血色的脸,那种失去的感觉只要想起就会让人再次如临深渊。
“她知道了,我明明知道的,只要她一进入我的识海就一定会知道的,可是,我还是让她去了。”
男人想起女人施法在为自己解除禁锢的时候,女人脸上的坚决和毫不犹豫,男人的心像是被人徒手蹂躏一样疼痛。
“一开始,就是我在利用她。”
“是。”
“为什么我好累。”
“……”
“为什么我快连说话都没有力气。”
“……”
“为什么子音马上就会清醒过来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
“为什么……”
“因为你若清爱墨殊。”霓裳愤怒的质问,“既然一开始就是作假,为何不一直作假下去?为什么要让殿下爱上你?”霓裳一把推到若清,男人一下子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现在你这样又算什么!你看这些,一个人总共才有多少血,你睁开你的双眼看看,殿下为你又是流了多少?”
男人看着被血液浸透的床被,摇晃着站起身子,喉咙像是被人摁住了一般,说不出一个字。
“你走吧。”
霓裳想要指责男人,想为女人承受的痛苦讨几分说法,可是,不管何时的自己不都在一个帮凶么?
自己又有什么立场?
男人跌跌撞撞出了圣殿,没曾想在魔界入口碰上了墨垣。
女人好像一切都明了的样子,目光寒冷且姿态傲居。
男人像是没有看到墨垣,径直走了过去。
“站住!”
若清背对着墨垣停了下来。
“是妖王若清吧。”
“你是?”
许是察觉到女人身份的不凡,若清开口问道。
“我是殊儿的姑母,魔界摄政王。”
男人冷笑一声想要继续走,墨垣开口道。
“等你许久,就不听听我要说的话吗?”
墨垣说罢,转身对着男人继续说道。
“你和殊儿的事情我知道一些,殊儿向来做事跟着自己的性子来,但是做事有分寸这点我从来不会担心什么,只是,这次殊儿与天界的婚事,这件事情我绝不能再出问题。”
婚事?
男人似乎才想起那个女人是有个婚约在身的魔尊。
此刻不管女人说什么,男人都听不进去。
“有卿尘太子在,你是去不了天界的,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劝你就此罢手,不要再纠缠殊儿了,殊儿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做。”
男人背对着女人,低垂着脑袋。
感觉到男人不出言语,睿智的女人也察觉到了男人失落到极致的颓败感。
是了,就是这样!
只有就此了断,殊儿才能真正担任一个魔尊的责任。
霓裳见到若清的事情,男人呆呆站立在庭院,似乎进退两难的样子。
是了,进一步就是用苍龙之力唤醒床榻上的女人,子音。退一步是要独闯天界,带回那个满身伤害的女人。
霓裳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男人,男人的脸上波澜不惊,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思考是进一步还是转身后退一步的样子。
半响,霓裳冷笑一身转身出门。
如果真的一开始就真心对待那个可怜的殿下,那卿尘太子就不会有靠近她的机会。
夜已深,冷风阵阵吹过男人的衣衫,月光下男人的脸庞异常清冷,原本阴暗的双眸也渐渐越发的深邃和凌厉。
男人抬起脚径直走向屋子。
里面那个正在等待自己的女人,他不能放任不管。
天界。
若清抱着浑身发抖的墨殊浸泡在天池中,男人不眠不休两日了。不远处的男人欣慰的看着两人。
这天,女人似乎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若清高兴坏了。
可是转眼一想,像她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定然是不想让自己这个“旁人”看到她这般落魄的模样。
若清转眼看着一直在吃水果的“师父”。
“你看本尊做什么?”男人明知故问。
“不知前辈可否帮我一个忙?”
卿尘态度诚恳谦卑,反倒让男人有些刮目相看。
“看你在这么细心照看本尊爱徒的份上,你说吧,本尊照做就是。”
看见男人愿意帮助自己,卿尘有些窃喜。
“这几日殊儿情况好转不少,看样子随时都能清醒过来,虽然我想时刻照顾她,可在她心里面我还不是那个可以贴身照顾她的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让前辈帮我照看下殊儿,带她清醒过来我再来看她。”
“你是怕她觉得为难?”
男人目光如炬。
“你这般为她考虑,真是有心了。是我有事在身不能去寻她,多亏了你照顾殊儿,本尊这个师父替殊儿先谢过太子。”
卿尘小心递过墨殊,恋恋不舍的看着女人还在沉睡的脸颊。
“这是我应该做的,前辈不必客气。”
“好了,你几日都未曾休息,先去好好休息,若殊儿苏醒过来你再来。”
“好。”
男人看着卿尘并未动身,便继续说道,“殊儿提前与你回到天界,定然有不少事端需要你去解决,你可安排妥当了?”
“前辈放心,我已安排妥当。”
“这天池在天界只供天君和太子使用,你可是以什么托辞让这天界无人敢议?”
说到这,男人对眼前的卿尘太子还是有些佩服的,果真是虎父无犬子。
“太子遇袭,未来太子妃亲自照顾未来夫君。”
说罢,卿尘对着女人温柔一笑。
女人的双眸似乎有苏醒的迹象,卿尘欢喜的瞬间朝着男人施礼辞去。
男人抱着墨殊安置在床榻上,低头细细打量着女人苍白的睡颜。
“你说你这丫头,怎的就修来了这般好福气。”
男人说完神色一怔,是福是祸就连自己都分辨不清,这小丫头怎么辨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