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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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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天傍晚,虞府接到了两封来自不同地的书信……

当虞崇侯站在书房里的窗户前看地平线上最后一抹夕阳消失,以及满天黛紫色向蓝渐深的恢宏。姚霜月轻轻推开房门,看着虞老爷拿着两封书信负手站在窗前,闻讯赶来的她轻轻叹了口气。

就在她上前就要拿下那两封被虞崇侯抓在手里的信时,虞崇侯突然转过来问道:“夫人,你说这下该怎么办?”

惊得姚霜月立刻缩回了手,她抬头看向渐进苍老的丈夫,微微笑着安慰说:“我们要相信孩子们有自己的把握。”

“可我就怕……你知道的,”虞老爷难言,“瑜儿上次就差点惨死在小王爷手里啊!大夫也说过,她的心……”

“可是后面他也不是把皇室每人唯一的救命药给了瑜儿吗?”姚霜月连忙为聂钰舛辩解说道。

“什么!?皇室唯一救命的药?”听后虞崇侯突然瞪大了双眼,十分激动地往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姚霜月的肩膀再次向她确认:“是皇室的……药?”

虞夫人眨了眨眼,一脸疑惑并不解地问他:“嗯,素脂那丫头告诉我的。怎么了?”

“你是不知道!”虞老爷对妻子解释说道,“皇室的秘药如此难得,就是因为它入体后会一直在体内存留,也一直发挥药效,据说当年是有人算好这江山的命数,特地造好了药流传给皇室。”

“每一颗,都类似于反命丹!王爷他,他怎舍得……看来,看来是我见识短浅了……既然这个小王爷他肯把皇室解药拿出来救瑜儿,就足以可以证明他的真心,因为没有哪一个皇室子孙是不知道这秘药的厉害的。”

“这么说,今后若小王爷遇到生死关头,没了这药就等于交了自己的命。”虞夫人本来是对聂钰舛会救自己女儿而少了敌意,现在更是好感倍生。

但是——“那素脂怎么办?她也是我的女儿一样!”姚霜月从虞崇侯嘴里得到了对小王爷府那边的松懈,又想到了素脂。

虞崇侯看了她一眼,然后拿起那封写着素脂的书信落款看了又看,接着道:“素脂这丫头真是糊涂,怎么去了那里!”

姚霜月听了感到不解,垂目想了想后问虞老爷道:“难不成——是那里?”

看着虞崇侯不假思索地点头,她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阵恍惚,又感觉脑海一片空白。就见她跌跌撞撞地走到书房的一处书架前,虞崇侯看着自己夫人如此慌张,忙上前扶她一把,怕摔了她。

姚霜月挣开自己相公的搀扶,伸手在架上摸索了几下,“咔”的一声,一个暗格打开了,接着她便从里面取出来一个布包和一柄长剑。

“夫,夫人,不可!”虞崇侯看清姚霜月拿出来的是什么后,一下子就上前夺过来放了回去,又慌里慌张地把暗格关回原处。完事后他转过身来对姚霜月道:“你在干什么!不知道我们拿出了这个就无类似于毁了整个虞府上下吗?”

“可是老爷……你难道还不知道那东西吗?”姚霜月颤抖着嗓音说道,“那可是你带回来的,连素脂一起带回来的!”

虞崇侯微微叹息,拉过夫人安抚道:“是,东西是我带来的,素脂也是我带来的。只是……”他将目光放远,“现在还不是拿它出来的时候,我们必须等!知道吗?”

“你要怎么等?”虞夫人还未平静。

“等到孩子们都有能力的时候吧。”他回答道。

“那素脂,素脂怎么办呐?”姚霜月一把抓住了虞崇侯的袖子哀声问道,“她不应该在那的啊……”

“夫人,你要知道,孩子们的事,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决。”虞崇侯将自己布满茧子的手掌放在夫人手背上安抚道,“我想他们不会为难我们的。”

暗格里,那把有着旋纹向左的配剑,依旧沉默的躺着,像是要等到它真正的主人出现,来将它从剑鞘中拔起再战沙场。

……

大门上面的那块匾很清楚地写着:月星王府

老管家余江一身恭敬地候在门口,他已年过古稀,两鬓苍白,但炯炯有神老练的眼睛从他那张布满深纹的老脸上直射向台阶下那个缓缓走来的重影。

他的王爷,他自小带到大的王爷。如今还差六年便要行冠礼,十几年光阴一去不复返。而今已高大俊然,身手非凡,不像当初那个挂着两条鼻涕虫跟在他身后闹着要抱抱的王爷了。

然而,这是第一次,余江见王爷如此光明正大地回来,身穿学院院服,怀里还抱着一个与他穿同衣的人。天空昏暗无比,雨还在唰唰下着不停歇,若定睛看去,王爷怀里抱着的似乎是一名女子。

正是虞瑾,此刻她正昏迷不醒,蜷缩在聂钰舛怀里不停地打颤。惊得聂钰舛想抱得更紧,可她身上的伤又让他不敢下手太重。

“王爷!”余管家迎了上去,眼眸微微垂下来仔细打量了虞瑾一番,相貌不错,看着有点眼熟。

聂钰舛后背挺直地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与他擦肩而过后却又吩咐道:“关门,给我准备处理伤口还有上好的伤药。”

“是。”余江悉听吩咐,便退下了。

月星王府的那扇大门片刻后便缓缓合上,依旧透露着它不改的桀骜与不屈。

今日余江烧水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他分明瞧见了那女子身上与王爷穿着同衣,应该也是书院里的人了,不知是哪家姑娘,能让他家王爷如此上心,还带回府里。只是王爷和那姑娘的衣摆皆沾有泥泞和脏污,并且那姑娘的似乎多一点儿。

看着姑娘脸色苍白,背上还有大片刺眼的血迹,迷糊不清——这是:受伤了!

聂钰舛房内,他正小心翼翼地怀抱着虞瑾坐在床沿,低眸小心翼翼地替她脱掉了宽大的学院外袍。然而在他将外袍扔在地上时,手抖了一下。

因为他看见,那宽大的学院外袍上除了刺眼的血迹外,还有泥泞。这促使他转头看向了自己刚脱掉放在衣架上的学院外袍,自己的外袍远远比虞瑾的干净好多,而虞瑾脏的主要是右手衣袖和衣摆。

聂钰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往怀里的小女子身上看去,眼底的心疼和悔意藏不住了。突然间他看到虞瑾眉梢有一点脏,就伸手替她轻轻抹去,就在他手刚轻轻碰上她体表冰凉而深处滚烫的肌肤时,顺带碰到了她额上绾得好看的青丝鬓,那只手突然又是剧烈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