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冷风刺骨,吹过我脸上的泪痕生疼。
我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拖着箱子,在车辆廖廖的午夜街头,像具孤魂野鬼。
天玑公馆不远处便有个长途汽车站。
我步行去那里。
车站前面的广场上除了两盏高高的路灯,空无一人。
门没开,我找了个能躲风的角落席地坐下去。
将双腿抱起,我看着外面大马路上偶尔飞过的车子发呆。
事情进行得这么顺利,我到现在都还有些不相信。
毕竟他得知我要离开时,发了那么大的火,搞得像腥风血雨似的。
然而一天后,我却就这么安然无恙地离开了。
脑子里迷迷瞪瞪的,我居然就那么抱着自己的双腿,坐在车站前的角落里睡着了。
这一觉我还睡得忒安稳,一个梦都没有。
在喧哗的大白天里醒来时,我打心里佩服我自己。
我活动活动了筋骨,起身拖着箱子去买票。
买的去林心现在所在的那个小县城的票。
特地问了下,抵达那个名叫安浦的县城需要坐上二十多个小时。
我从检票口检票进站。
从凌晨离开天玑公馆起,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回过一次头。
可在这最后快要检票的当口,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缓缓转过头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回头,可能是不舍,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
人群里一道赫然杵立的高大身影却让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是靳原。
黑色风衣,衣襟敞着,里面还是昨天离开天玑公馆时的白衬衣黑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