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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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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晚膳时

云婧语没有来用膳室,云颜陌坐在另一个新搭起来的位置上,原本她因为云婧语不在这件事很开心,原以为这样她就能和容公子单独相处。可这次晚膳,总感觉冷飕飕的,她也不敢说什么了。

云婧语的房间

云婧语躺在美人榻上,想着今天看到的画面,那是以前的云婧语的记忆,容悠喜欢她,会不会只是因为她和以前的云婧语性格有些相像?她在他心里,是不是一个替代品?他因为以前的云婧语,将自己的房子命名为落雪院,桃花谷的别名,忘情谷,也采用了她说的忘情三生谷的三个字。一个救了他的女人,谁说他会不会想要以身相许呢?当然,现在这些都是猜想,可她还是被搅得心烦意乱。现下,她应该去看看古代的鬼殿,顺便,求个证。

云婧语站起身,旋即,房间里便没了她的身影。

用膳房,墨竹突然出现,恭敬地低头道:“公子,公主殿下出了桃花谷。”

容悠闻言一怔,道“随她去。”

墨竹露出一副疑惑的神色,不过主子的决定他不会干涉。墨竹听了他的命令,退了下去。

墨雪让墨风将云颜陌送了回去,待他们一走,她便露出不认同的神色,道:“公子,墨雪知道您有自己的决定,但这次,公主殿下要走,你却就这么让她走了,她若不回来了呢?”

容悠学着云婧语那样,把玩着自己的墨发,笑道:“她不过是想借此,去看看她许久未见的故人们罢了。顺带去查证一些事,本座自然是要随她去的。”

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她查到的消息,都不是什么不好的消息。但墨雪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可能会是公子的第一次失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这就是公主殿下说的第六感吧。

鬼殿

云婧语这回完是靠刚好路过的魑带路的,因为这里真的比现代的鬼殿还隐秘。在一处毫不起眼的小木屋里,放着普普通通的家具,魑走向一个小木桌前,抬手轻轻拍了三下,又走到一个供女子梳妆的台子前,重重地拍了三下,然后飞快地扭动台子上的胭脂盒,床边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一扇黑门,魑道:“殿主,前殿主真的好厉害,竟能做出这么厉害的暗门。”

这话,他没有夸张,因为云婧语敢保证,在木屋外面,没有一间房子,但是这暗门通往的明显就是这块陆地,那么,师傅是怎么做到让人看不出来鬼殿的存在的呢?

打开暗门,走了进去,门在他们走进去后就消失了,一座城门出现在她的面前,也惊住了。走向城门,检查身份的是一男一女,身着暗黑色长袍,上面纹着火红的彼岸花。

两人看到魑,纷纷恭敬道:“阁主。”魑是青玄阁的阁主,主要负责暗杀,虽然同是阁主,但容悠的夜阁却足以与整个鬼殿匹敌,自然是比青玄阁要厉害的。

这时,两人看向魑身旁的云婧语,冰冷的眸子里略带审视。女子开口道:“这位是?”

魑抬眸,看了看他们,道:“这是殿主。”

“殿主!?就她?”男子和女子齐声质疑。

云婧语揉了揉眉心,因着心情不好,便烦闷道:“我是殿主哪里不对了?嗯?”

女子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道:“你怎么会是殿主呢?殿主从不和阁主们一起行动的,而且据说她四个月前就死了,再说了,殿主一直戴着面纱披着斗篷,从没露面,你怎么能说你是殿主呢?难不成,她还死而复生了?还有啊,本姑娘奉劝你一句,下次要装,也挑个好点的人,你难道不知道,鬼殿的主人过不久就不是她冷魅了吗?”

云婧语还没动,魑就先掐住了女子的脖子,呵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对殿主说话。本阁主都不敢这样说话,你好大的胆子。还有,本阁主一月前已经将殿主没死的消息传回来了,你怎么说殿主死了?方才你说鬼殿主人要换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云婧语无奈扶额,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她轻声道:“好了,无非就是些老匹夫以为本殿主死了,他们就能以鬼殿无主的名义,理所当然地接过师父一手打造的鬼殿。你先放下她吧,她也没说错什么。”

魑闻言,收了手,女子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却在这时,一道冷光朝他袭来,他抬手便接住了那把匕首,看向这个向他攻击的男子,道:“你好弱啊,居然还想攻击本阁主。”

男子不忿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们进入鬼殿的,我看,你这个阁主也是假的,你们是歹人!”

云婧语眨了眨眼睛,勾唇笑道:“不错,看来鬼殿的人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你们不相信我是殿主,嗯,那这是什么?”她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在两个人面前晃悠了一下,瞬间,两人都惊住了,因为,她手上拿的就是殿主身份的玉佩!等于半个殿主的玉佩,出现在这个自称殿主的人手上,她身边还有个阁主……原来他们一直在和殿主说话。

“殿主,我有眼不识泰山,饶命啊。”女子连忙跪下。

“殿主,请责罚。”男子也跪了下来。

云婧语呃了一声,道:“嗯,你们都起来。这罚肯定要罚的,我就罚你们给我讲讲到底是谁要成为这里的新主人啊?”

听了两人的话,云婧语得知,原来是一个叫南严的四十岁长老说她四个月前就死了,就和另外一个叫北离的三十几岁的女长老串通一气,要扶持南严上位,北离成为殿主夫人。将在戌时举行封殿仪式。

现下已是酉时,云婧语和魑顾不得多说,飞快地赶去封殿仪式。进入这个城,云婧语有些惊讶,古代的鬼殿比现代还要规模庞大,这里真的是一座城池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就是一座繁华的城池。

鬼殿中心地区,有一座暗黑色的城堡,正是鬼殿的代表性建筑,殿主堡,殿主都住在鬼殿的这座城堡里。而今天,这里举办了封殿仪式。

云婧语站在人群中,忽然想到了什么,走到了不远处的成衣铺买了些东西。

待她赶回来时,鬼殿殿众已经坐成了整整齐齐的四列,云婧语走到角落里,披上暗黑色的纹着彼岸花的斗篷,戴上淡紫色的面纱,坐在了角落里的位置上。是了,刚刚她便是去买了殿主的装扮。

“戌时到!封殿大典开始!”

一个身着鬼殿殿服的女人,长发盘了个复杂端庄的发髻,看起来大约三十几岁左右,想来她应该就是那个北离吧。她严肃地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一块红绸将上面的东西遮盖住。

大约过了五分钟,一个略显老态的男人一脸肃穆,慢慢走向殿主的位置,走到殿主位置旁边,他停下了脚步,对着鬼殿殿众开口道:“鬼殿不可一日无主,南严斗胆,接任殿主一职,至此鬼殿在,吾在。鬼殿亡,吾亡!”

就在他要佩戴殿主玉佩的时候,云婧语忽然冷笑一声:“呵,好一个鬼殿在你就在。不过,南严长老,这殿主玉佩,可要是真实的才好啊,如若是假的,怕是要让旁人笑了。”

南严瞬间抬头,望向云婧语,见到这熟悉的装扮,他一惊,脱口道:“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云婧语又是一声冷笑,懒懒道:“本殿主命大,死不了,倒是你啊,竟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成为殿主了?”

这个南严和北离,让她想到了二十一世纪的鬼殿长老,南玉和北希,性格简直一模一样。

南严听了她的话,忽然冷静了下来,严肃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冒充鬼殿殿主,你可知这是大罪?殿主已经死了!”

云婧语闻言,缓缓起身,双手环胸,斜睨了他一眼,道:“嗯?你确定?你看到本殿主的尸体了?还是说,是你派的杀手呢?暗杀鬼殿殿主,可是很大的罪哦。”

南严听到云婧语说是他派的杀手时,眉间一抽,不过稍纵即逝,却被云婧语看到了,云婧语微微一笑,笑容里却毫无暖意,原本她只是猜想罢了,而现下看南严的反应,却是证实了她的猜想,想来派杀手杀了她的人应当就是南严,可也不对啊,既然以前的云婧语是鬼殿殿主,那她为什么会被杀手弄死?不过,她现在要做的不是想这些,而是报复一下这个想要当鬼殿殿主,还暗杀她的南严长老。

“你这女子,当真是嚣张,本长老怎么会派杀手杀殿主?本长老的确没看过她的尸体,但殿主确实是死了的。你可有证据,证明殿主没死?”

云婧语嗯了一声,慢慢走到呆愣的北离身旁,随手一拉,就将她从靠椅上拉了起来,而后坐上靠椅,懒懒道:“我自然有证据,劳烦北长老看看,这是何物?”她拿起身上殿主玉佩,在北离眼前晃了晃。

北离这才反应过来,刚想开口,却看到了面前的玉佩。暗黑色的玉佩,如深夜一般暗沉,色泽也是极好,她又是一愣,情不自禁地道:“这是殿主玉佩。”说完,竟是忍不住想伸手碰碰它。云婧语却是飞快地将它收了起来。

南严脸一黑,呵道:“你疯了吗?本长老的玉佩才是真的!”

北离一下子清醒了,“不,我,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她的玉佩是假的,假的!”

然而此时,已经没有人会相信了,南严话里的威胁意味那么重,他们好歹也是鬼殿杀手,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他的玉佩是假的了。

南严见势不妙,连忙道:“本长老不知这是假的玉佩,语气过重了。不过即便你有殿主玉佩又怎样?说不准是你从哪偷来的。”

云婧语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她翻了个白眼,原想将面纱和斗篷取下,却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本座可以证明,她正是冷魅。”

云婧语整个人瞬间僵住了,又想到他应该不知道自己就是云婧语,便放松了下来。

她转头看向他,他还是身着一袭白衣,那皮肤白皙如雪,气质淡雅清冷,他一笑,便误了不知多少姑娘的终身,他似画中妖,似跌落人间的谪仙般淡漠孤傲,他那一双淡漠的桃花眸好看得叫人想要轻轻地吻上去,亦如他的唇。

他身后跟着墨风和另一个男子,墨风手上拖着个男人,那男人一脸惊恐。

“夜阁阁主竟是大驾光临了,方才你说可以证明,不知你要如何证明?”南严倒是一脸恭敬。

容悠瞥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看向了云婧语,云婧语见他的目光,本想回避,却还是朝他一笑。

这时,那个被墨风拖着的男人突然跪在地上,发了疯似的给南严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大声喊道:“饶命啊,救救我啊南严长老,南严阁主,我错了,我发誓,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贪图便宜,去刺杀殿主的,南严阁主是你让我刺杀的啊,救救我啊!”

鬼殿的子弟们纷纷惊讶道:“南严长老居然刺杀殿主!”“是啊他好大的胆子。”“真是该死,居然敢伤害我女神!”“……你怎么说话的,她是我女神,该死的南严,害我以为我女神已经死了,我还难过了好一阵呢!”

“南长老,这是风月阁的杀手,众所周知,风月阁乃是你在外开的杀手阁,那么,这是不是你刺杀鬼殿殿主了呢?”墨风道。

“这……我……不,对,对,还有北离,是北离对不对,这个贱人,只有你知道我派杀手的事情,你这个贱人。”南严突然疯了一般地想要去掐北离的脖子,北离突然被掐,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脸色铁青了。没过多久,北离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云婧语和容悠在一旁看着,似乎这只是在玩游戏而已。见北离死了,云婧语便抽出一个鬼殿弟子腰间的刀,悄无声息地走到南严的身后,结束了他的生命。

将刀还给那弟子,她道了声谢谢,便准备离开了。忽听那道如同雪花飘过的嗓音响起:“本座帮了殿主,殿主不道声谢?”

云婧语转身,看向他,倒也不吝啬,道:“那本殿主就谢谢夜阁阁主了。”却在准备离开之时,看到了他眸中的那抹藏不住的柔情。

她愣在原地,咬了咬唇,忽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容悠当是不知道自己就是云婧语的,她现下是鬼殿殿主的装扮,容悠看着她,眼里却有那种柔情,比跟她待在一起的时候还要温柔。容悠怎么会不知道她生气了,却还是来找鬼殿殿主,帮她解围,虽然她并不需要他的帮忙。只因为在鬼殿看到了他,她的心,凉了半截。

容悠却没有注意她这样的情绪,见她要走,轻笑道:“殿主这就要走吗?不带本座去逛逛?”

云婧语忽然笑了,不同于她畅快的大笑,不同于她微微的浅笑,亦不同于她凉薄的冷笑,而是如罂粟花般让人上瘾的魅惑笑容,“不了,本殿主还有些事,下回定会陪同阁主看看鬼殿的。”

见她拒绝,他也不强求,“墨竹。”墨竹听到容悠喊了自己的名字,便将手上的一个长长的黑色盒子拿给了云婧语。云婧语接过盒子,问道:“这是?”

“这是染霄剑,兵器榜排名第二,殿主擅长用剑,便将这剑赠予殿主,算是还了殿主救命的一部分恩情了,至于另一部分,以后慢慢偿。”容悠温声道。

看着盒子里火红色的长剑,云婧语反而更难受了,虽然这把剑是容悠送给她的,但是容悠真正应该送的人,是那个救了她的云婧语。容悠该是喜欢那个云婧语的吧,那,为何还要来招惹自己?她和容悠虽然是未婚夫妻,但她却不愿意当一个替代品。她觉得自己并不是非常喜欢容悠,更不是喜欢的不可救药了,如果容悠真的喜欢的不是她,那,她一定会取消婚约,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云婧语一直是个直肠子,不喜欢弯弯绕绕的,唯独在容悠面前有了例外,她抬眸看向容悠,半晌,她开口问道:“阁主可有喜欢的人?”

容悠一愣,似是想不到她会问这个,旋即,他笑道:“自然。”

听到他说自然,云婧语的眸子里忽然出现了一道希翼的亮光,她继续问:“那个人是谁?阁主可愿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