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九殿下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一句话，不知此乃何意？”寻钰手握玉骨羽扇，清眸中满含笑意。
慕容绯挑眉，看向颜昱时目光微闪，却又很快地拂袖，单手撑首，让颜昱看不清她眼中神色，“父王曾说过殿下胸怀坦荡，该不是这样始乱终弃之人。”
慕容绯这番话说得稍有些僵硬，慕容瑾禾与众女眷皆当这是她的嫉妒不甘之心作祟，但落在颜昱耳中，偏偏是那么些质问的意味，扎得他心头微痛。
难怪她在提及自己身份之时会露出那样淡然之色，难怪她说求娶之事不过是无稽之谈……
对面垂眸的人神色是那么漠然，几乎是对他彻头彻尾的失望。
他还说过，娶她呢……
良久，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颜昱轻轻扯出一抹冷笑，若有所思地望向地上的慕容瑾禾，“本王本是不屑搭理这种小人污蔑的，但竟能赌上自己的清白，本王也不得不佩服她的狠辣心思。”
在触及到来人寒峭目光之时，慕容瑾禾浑身一颤。
本王厌恶之人，通常都不会太长命……
威胁的话语犹在耳边响彻，此时的慕容瑾禾却不敢退让半步。
这么多年了，她是在轩王府众星捧月中长大的金贵小姐，那些日子里，慕容皓轩久不居京，徐氏与慕容瑾云不是她的对手，慕容绯被冷落……
而她一枝独秀。母亲是后院里地位最高的女人，兄长是未来的世子，三皇子又对她赞赏有加……
慕容瑾禾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到要用自己名誉来博得一席之地的时候。
她曾经拥有的一切荣耀，如今不在了没有关系，毕竟她会一点一点地，加倍地，拿回来。
“九殿下原也知晓女子清白大如天。”慕容瑾禾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期间拒绝了周围任何人的搀扶，倒是有种不卑不亢的气概，“瑾禾知晓，九殿下您威震南旬，是难得的好男儿，方才虽说礼数上有所不佳，但瑾禾顾念您声名在外，想着您定会对瑾禾负责，却没想到……”
颜昱倒是怒极了。
这慕容瑾禾算什么东西，一昧地往他身上赖也就罢了，还偏偏要在慕容绯面前造他的谣？
刚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寻钰抢了先。
“妧玳郡主莫怪，如今事实难辨，可否容在下询问几个问题？”寻钰上前一步，好整以暇地看着慕容绯。
慕容绯浅笑，“画师请问。”
虽说寻钰乃是一介布衣，可有慕容绯这位在，也没人敢指问寻钰哪来的胆子管他们的事儿。
“郡主今日一整日都未曾与慕容小姐同处过吗？”寻钰缓缓开口，语调缓缓，倒让人摸不清他的意思来。
慕容瑾禾大喜，若是慕容绯答是，那便是坐实了她自己德行有失，但慕容绯若答否，在眼下的情况中，她便是袒护九皇子，刻意要她丢了清白，更是罪大恶极！
还算这画师有先见之明，知道该巴结谁……
慕容绯皱眉，似是努力回想了一番。
“经画师一提醒，本郡主倒是觉得奇怪了，从今早起我便没见过二姐姐，就连造访府上本该一同进门之时，也是二姐身边的大丫鬟红袖前来告知，说是二姐姐有事耽搁在路上了。”慕容绯阖上茶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顾浣妍心中已经大致猜了个轮廓，嘴角勾出的笑带着两分歉意，“那妧玳妹妹可是被骗了呢，慕容小姐可早在妹妹之前便风风光光进了这端木府的大门。”
“原是如此。”开口的是工部尚书的嫡女赵皖清，“开始我还觉得奇怪，慕容小姐虽是妧玳郡主的庶姐，可却是白身，为何会在郡主之前逾礼先入门呢？”
赵皖清一向以性情直爽在京中出名，加上工部尚书那个倔牛般的脾气，她说起话来更是不怕得罪人。
慕容瑾禾心中一惊，本以为先有寻钰，慕容绯必定会被认为是心思狠辣德行有失的女子，没想到如今唯一可和慕容绯抗衡的顾浣妍站在了慕容绯这边，一声‘妧玳妹妹’更是她再怎么追也追不上的，就连工部尚书家那个难缠的赵皖清也来挑她的刺！
颜昱见状，眼底神情更是奚落，“看来慕容小姐适才说自己嫡妹骄横无礼，心思毒辣，也是自己目的所驱啊……”
慕容绯知道慕容瑾禾不会放过任何摸黑自己名声的机会，却没想到她在颜昱面前也来了这么一出。
“二姐姐还真是好本事！”慕容绯拍桌，夭桃秾李的脸上浮现出丝丝怒气，“我还当二姐姐真是被事耽搁，让莫琴出去帮忙，结果却被打了一身伤回来，如今看来，这也是二姐姐所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