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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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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安国公的幼女安意,也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外甥女,年岁与十公主相仿,自幼便玩在一起,所以两人私交甚笃。”舒涵为一旁的女子介绍着,她显然对安意的出现并不意外,而萧茕甄也是对大梁权贵世家颇有研究,完全可以猜出安意的身份。

安意一席话博得了众人附议,毕竟乐陵公主性格温和的名声在外,今日一见,更是好感倍增,怎么看也不像是这种人。萧茕甄看得明白,所谓的内心善美皆是空言,第一印象永远以皮囊为主,这是人之常情。今日若站在此处的,是个样貌平平庸庸的女子,断不会有人替她说话,偏偏是容姿极为出色的乐陵公主。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有人长得平庸,哪怕心里再委屈也不会有人来管你,安慰你,而有人生得张好皮囊,只需两行清泪,照样可以博得所有人的爱怜,不费吹灰之力亦可扭曲是非。但萧茕甄却从未庆幸过自己有这样一副绝色美貌,只不过因这一张脸,已经毁了两个女子的人生,也有可能会毁了整个繁荣昌盛的大梁王朝,万数百姓难以祈许的升平世道。她自幼遍尝人情冷暖,世事无常,自然知道民生多艰,水深火热。大梁虽称盛朝,可到底有几分实在底子,从来没人探的清,她不觉得自己会是第一个。

安意神情自如。她表面是在替乐陵说话,实际只是为了帮嘉禹搅浑水,若是嘉禹借此话拿出证据,乐陵的污名便是坐实了。

“错不了,本宫那串扇珠中的珊瑚珠子是琼州独产的达腊红玉珊瑚,又请了皇家御寺舍身寺的了尘大师亲自开光,质地细腻通透,还沾着紫檀香的香气,再无可出其右者,是断不会认错的,这珠子定是本宫的无疑。”嘉禹笃定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的味道。

“不可能,这扇珠是父皇前些日子才赐给我的,内府局亲自送来,必不会有差错。”乐陵的声音中略显焦急不安的情绪,这样的局面下,生怕别人不相信自己,她清楚此事的影响,今日如果不能当众澄清,日后怕是整个澜城的世族家小姐都要对她评头论足,议论纷纷了。

嘉禹冷哼一声,向后瞥去一个眼色,这时自嘉禹的身后走出一个宫女,一身宫装,该是她的心腹侍婢,打扮得也比旁人标志些。此时向乐陵微微福身行了礼,道:“奴婢找了这珠子许久,如今十二公主若是咬死不肯承认,奴婢也无法,您大可面见皇上,向他询问这珠子的来历,或去内府局查询记档。”

嘉禹至此微微一顿,话锋一转“听到丛卉的话了吧,她可是最清楚我宫里之事的,半句都不掺假,不过,乐陵,我们到底是姐妹,本宫相信妹妹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为姐的也不忍心看你被父皇苛责。这样吧,你向本宫赔个不是,本宫便大事化了,小事化了不追究你的过失了,如何?”

“你……”面对嘉禹的得寸进尺,乐陵手指紧紧地攥着手帕,红唇被咬得有些发白。内廷司的总领太监是皇后的远亲,也是她的心腹,自然不会帮着乐陵。何况嘉禹若是有心栽赃陷害,必然会留下后手,到时,怕是内廷司其他人真的持心公正,也没有她解释的余地。

“你既偷了我的东西,难道还拉不下个脸向我赔礼吗?”嘉禹看着乐陵面沉默的模样,眼角眉梢尽是藏不住的得意神情。众夫人不是傻子,看这样子,明眼人都估摸着猜到了几分,可她们也清楚,乐陵公主如果连这种小事情都没办法解决,那也不配她们说话求情,更不值得讨好和拉拢,这其中所涉及的门道太多,哪里有人肯轻易圆场?

各个表面惶恐怕事,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倒是一个比一个响亮精明。萧茕甄作为一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着在场所有人的神情。

安意不禁嗤笑一声,站在一旁搭腔“十二公主,如今可是证据确凿,你赖也赖不掉了,还是赶紧承认了吧,免得连累了昭仪娘娘和你一起担这污名。”安意知道十二公主最是乖巧孝顺,不可能愿意牵连到自己的母妃。

茶杯座底与大理石桌上的刻着的水曲杨柳面相叩,发出清脆的微响。萧茕甄素手拈着薄纱,低头随意理了理裙边广袖,缓缓动辄起身。

“这迎兴阁气象如新,怎么两位皇妹倒是兴致缺缺呢?”一道如晓风溪水般沁人心脾的声音缓缓流趟过在场每个人的心田,在争奇斗艳的迎兴阁内并不显丝毫突兀,反而似残月下章台般温婉柔和。

嘉禹略带恼意的一回眸,她倒想看看,这种场合,是有谁有那么宽的心,敢过问她的闲事。但只这一眼,便是日后永世不忘。

眼前少女一袭鹅蛋青的流月水烟千罗裙,衬得她水灵蕴秀,素骨凝冰,眉目绝画,占尽风流。飘扬的云丝于清风中划过一抹令人神驰的弧度,散发出广寒仙子般超凡脱俗的遗世而独立,风髻雾鬓间只一支空水色的碧玉流苏簪,清丽殊绝的脸蛋儿携着一分天然去雕饰的飘逸灵动,似风拂玉树,雪裹琼枝,无披风御寒,却可见锁骨清冽。

尤其是那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隽永令人如沐江南四月间的雨意飘渺,直似雨打碧荷,雾薄孤山,浅色的长摆逶迤拖地三尺有余,若清澈无瑕的白玉琉璃,褶褶映冬夜雪光流动。裙角一侧以银线绣制着淡淡的芙蓉碎玉纹,绣工不甚精致,但细细向前探究,针法却是别有一番特色。此时女子长身玉立,若丹青水墨、十里画卷中走出的九天玄女般不食人间烟火,尤其那周身气定神闲的气质,更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清冷出尘,恰如静美的澜湖夜半时分阑珊的寥寥星子,又似银装素裹中清灵透彻的漫天冰雪。

不似雍容华贵的牡丹,也不似艳冶热烈的海棠,自有一股泠玉池中月白色芙蕖那卓尔不群的味道。不绚丽夺目也不至普通到无人问津,礼仪尺度把握的可谓恰到好处。即便刻意收敛了锋芒,就凭这份气质,也顿时把乐陵公主和嘉禹公主的风头给压下去了两分。

嘉禹仔细打量着这个半路跳出来的女子,论容貌,哪怕站在百花争妍的迎兴阁内,也堪称一位绝色美人,若到了待嫁年华,怕是可与三皇姐媲美。论礼仪,也是端庄高贵,温娴优雅,令人看着便觉得赏心悦目。

更重要的,她的腰间系着的,是羽霓鸾绦。

从宫内的皇子公主,到宫外的世子郡主,她几乎都见过,眼前的,也只可能是那传言中极少露面的九公主洛城了。原来是她?嘉禹心底冷哼一声,她洛城一个迁居别院,出身低下的公主,如此一举也不过是为了博得众人注目罢了。

跳梁小丑而已。

其实萧茕甄今日参加宴会,为防万一情况,还是戴上了唯一一条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羽霓鸾绦,这怕也是一穷二白的寒藜苑中最难得的贵重物什了,连这条略精致些的长裙也是隔了许久才翻出来的,竟崭新如初,恐怕真正的萧茕甄一次也未试过。

也好,她素性洁癖,断不会穿旁人用过的衣物。

“哪里,九皇姐才是好兴致,一向不出门的人今日竟来赴宴了。安意,你说今儿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我还以为见就,算离了皇宫,自己建府开衙了,都见不到九皇姐一面呢。”嘉禹和一旁的安意调笑地聊道,语气里尽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和打趣。

“不过九皇姐,你既身子不好,就少出门,老老实实的呆在院内,免得徒惹是非。”

萧茕甄自然而然地忽视了嘉禹公主话里带的刺,嘴角微微上扬,弯起了一抹恬淡清浅的弧度,似园中浓淡相宜,潋滟盛放的银丝矢车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今日是父皇亲临的大宴,十妹又何必为了区区一串珠子而弄的郁郁寡欢呢?”

想凭几句话就帮乐陵脱身?哼,怎么可能?嘉禹胸腔中溢满嫉妒的怒火,这种滋味恐怕也就只有父皇宠爱乐陵时,她才尝到过,毕竟她一向自诩美貌,今日若非萧茕甄出场亮相,她还真没料到宫里还藏着有这么一个绝色的美人。

“我大梁律法森严,凡窃者,轻则重打十数大板,重则砍去一手,更重的乃至杀头重罪,何况这是父皇御赐之物,她既有胆子拿了,向我行一个礼数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嘉禹公主漂亮的眼角向上扬起,更显明媚姿色。

“若十二皇妹真的做了盗窃之事,莫说赔礼,那便是上禀父皇,责罚一顿也是应该的。”萧茕甄微微福身,陡然忽转的态度令众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嘉禹面容上闪过一丝错愕,倒是没料到这个女人竟是来帮自己说话的?原以为她是来搅局的,倒也算她识相。

而乐陵则明显觉得洛城皇姐是来替她解围的,没想到竟是和安意一样帮着落井下石的,刹时觉得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