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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凉情绾君心(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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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的血液溅落,那一地纯白色的梨花染沾上点滴殷红。

木几案上大红的喜烛仍在摇曳。柔和的火光倒映出傅凉因震惊和痛苦而几近扭曲的脸。

“不!绾欢!绾欢…。”

幻境内的景象随着傅凉发疯般地吼叫渐次模糊缥缈。

柳怀温飞快地念着决,窥情在祝姬的头顶上空流云般游走,骤然间一缕与之前不大一样的魂丝被窥情挑起,淡金光泽,轻似云雾,如丝线一般夹杂缠绕在祝姬原本的魂魄中。

一瞬间,幻境内的景象又变了。

柳怀温道:“清歌,你的推断不错,祝姬的魂魄中的确有傅凉自己的魔魂,现在我们所见,应当是傅凉的记忆了。”

白情歌点头:“隐情真相便在此中了。”

“君上,臣觉得现在攻打不妥。”偌大的皇宫内,傅凉的声音显得尤为低沉而空玄。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中年男子。冷酷与宽慈并存的面庞蕴藏着帝王独有的气息,那种处变不惊的从容与自信,不怒自威,性格沉着冷静。

只消一眼,便看得出,这样的君主就是那种坚定地持有自己的目标,并为此而不择手段,甚至宁愿背负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孤独的帝王。

顾忘看着这位黎安的君主,明明此人长相不错,气质显贵,脸上也挂着一副淡笑,却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柳怀温忍不住开口道:“这人长得就是一张反派的脸。”

顾忘彷若被一语道醒梦中人,心想柳师叔真的是神了,简直一针见血、吐槽郎君本君。

“哦?为何?”黎安的君主脸上笑意不减,神色却深邃,他看着傅凉,似乎真的在认真询问他的意见,“傅将军,这场仗已然拖了半年了。你之前说要勘察祝须的情况,还要稳固军营地根基,朕给了你这半年的时间,难道还不够么?”

“君上,现在真的不能打。”傅凉头也未抬,只是坚持。

因为顾忌祝姬,傅凉是真的不想与祝须开战。况且那五百死侍的消息他虽未上报,但也不能置若罔闻,尽管若他率军,当真打起来的话,即使祝须用那五百死侍一搏也未必能有多大胜算,但是无辜兵力的损失,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君上,祝须只是个小国。黎安几百年来外征所得的领土已经数不胜数。”

“傅将军什么意思?”

“君上,这些年,黎安树敌不寡。如不是非要打的仗,臣只是想提醒,做事不要做绝。”

虽然傅凉语气诚恳,本无僭越之意,但是在黎安君主的耳中,颇有些犯上的意味了。黎安君主却突然冷笑起来:“傅将军,你是当真当朕愚钝到这般地步么?来人,宣孙遇!”

听闻此言,傅凉的脸色不大好看,隐隐有种觉得不好的预感。

不一会儿,一个着武将官服的独眼男子便出现了。孙遇看见傅凉也在,神色明显心虚,原本骄慢的眼神收敛几分,但是一看到黎安君主正笑意盈盈地他,胆子又大了起来,跪地行了个礼便眯着眼讨好地笑道:“君上,那五百祝须谍者已经被我悉数揪出,现在全都关在地牢,等候发落。”

傅凉一怔,不可置信地盯着孙遇,“为何你会……”

柳怀温已然恍然大悟,对白清歌道:“原来那日偷听的人是孙遇。这消息也是孙遇告诉黎安君主的。”

对上傅凉的目光,孙遇心下一虚,佯装没看到继续道:“君上,那些祝须死侍已经在牢中骂了好些天了,您给个准令我就都给处斩了吧。”

还不及傅凉开口,黎安君主先悠悠道,“不可杀。”

傅凉深吸一口气,求情谢恩的话刚咽下去,却骤然听到:“嘴巴不干净就把舌头割了。杀了他们作甚,留着他们的贱命,为我们所用岂不更好。”

这下连孙遇也吃了一惊,反应过来之后,嘴角扬起一阵不怀好意的笑,“臣明白了,这就去办。”语毕,得意地看了傅凉一眼,匆匆离开。

“君上!何必做到这种程度!”傅凉震惊之余,隐隐含了几分愤怒。

“傅将军,朕没有追究你知情不报已是很好。”黎安君主的目色意味深长,“况且是祝须先派来的人,朕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朕这次要直接攻城,让他们付出代价,朕要他们灭国!”

“君上!可是…”

“傅将军,今日你的话太多了。”黎安君主打断了傅凉。

傅凉的指节因为握拳太久太紧而微微泛白,良久他俯首而拜:“君上,请恕臣这次难当领将军之任。”

黎安君主看了他一眼,冷言道,“朕知道你在顾及什么。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和祝须公主的婚事,我自然不会动她。可是傅将军,这场仗由不得你说了算。别逼朕真把事情做绝。”

傅凉,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之后祝须与黎安的大战已在祝姬的记忆中重现。

傅凉作为黎安主帅,在两国交战之中却未上阵,只是独自坐在军营中,对城中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杀喊声置若罔闻。

黎安大胜的庆典当日,也是他与祝姬的大婚之日。

上次见她是在祝须与黎安交战的那日,她昏倒在城楼之上,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黎安君主的赦免令一下,他便赶到狱中,想亲自接她出来,告诉她他来了,没事了。

可是得知祝须国王与王后自尽后,她一反常态的冷静和沉寂,他突然连见她一面的勇气都消失殆尽。

傅凉暗中安排人安葬了祝姬的父母,不至于她的双亲被随意丢置在乱葬岗,又在大婚的头一晚,亲自采了一树梨花,铺置在新房中。他一遍遍重复要着对她说的话,随着婚日的来临,傅凉心中抱着一丝侥幸:至少她还活着,他还有很长的时日可以尽力补偿她,安抚她现在的伤痛。

可是。

那天只要是敬酒,他几乎是来着不拒。黎安满朝文武,皆来道贺。

“恭喜傅将军啦!抱得美人归啊!”

“恭喜将军!打了胜仗还得个夫人!双喜临门啊!”

这其中有几分真情实意,就不得而知了。

堂堂黎安的护国将军,最终却是娶了一个败国的公主,确实不是一桩美谈。

不过他从来都无所谓。所谓流言蜚语、世俗目光,未尝在意过分毫。只要她还在,那便好。

那晚他醉了。

推入房门见到她端坐在那里,傅凉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本想借着几分酒意,原先准备了诸多想与她说的话,此刻却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对不起。”傅凉终于开口。那是最简单,也是他最想与她说的三个字。

意料之中地招致了她发疯一般的哭诉,傅凉的心下稍稍安定了几分。

绾欢,想说的、想哭的,都发泄出来就好了。

只是听闻那句“不知廉耻、不择手段的黎寇”,傅凉的心口还是狠狠地疼了一下。

可是此刻,除了“对不起”,他一句也不想反驳。

终究,是他欺瞒她了身份在先。

直至她抽出那把剑,他才骤然清醒。

太晚了,从一开始,他与她的结局便注定不会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