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对着镜子擦了擦唇上的镉红:“现在就可以。”
陈书洛和张宁,作为来自休闲城市的好吃懒做代表,是来了北方过后才知道有一种叫早操的东西的。
按照陈书洛的说法,每天不到六点就起床,会对身体机能造成巨大的伤害,会缩短人的寿命。而在空气污染指数高达三位数的城市,不好好呆在有空气净化器的反而把自己暴露在室外还做有氧运动,对呼吸道,肺部以及鼻窦造成的伤害完全不可逆转,多日持续这种活动简直是慢性自杀。
张宁一语中地,起得比高三还早,睡得比高三还晚,条件比高三还差,人也没高三开心。
大概是高三的时候陈书洛还有能为之奋斗的东西,那个时候就算披星戴月挑灯夜战缩在小教室里画画也是快乐的,因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有意义,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理由。陈书洛看过的星,摘过的花,走过的路都是一场恢弘盛大的冒险,那个时候的陈书洛繁忙而充实,疲惫,但无比的快乐。
如果陈书洛去的是她想去的大学,那么她可以忍受一切的不堪与痛苦,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没有关系,可是事实是陈书洛被一场考试拍死在了沙滩之上,现在都还没缓过劲来。
一所很烂的一本,普通的专业,看着很适合陈书洛这个普通的人,跟着就是一眼望得到头的普通的人生。
用一场考试来决定自己以后的人生能有多少可能,真的很残酷啊。
只有少数人能拥有将梦一直延续下去的权利,大多数人,都是渐渐分清了梦想与理想,明白了希望与愿望,懂得了想做和该做,然后逐渐地变成自己该变成的样子。
一个人能不能继续做梦,很大程度都取决于有没有走过那一座独木桥。
过得漂亮的欢天喜地,过得差劲的要死要活。
陈书洛就在要死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