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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封印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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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年来,黄泉一直是萧清然念念不忘的地方,因为那里囚禁的是她的家人,是唯一与她血浓于水的亲人。

人总是特别需要家人,妖也不例外。

萧清然此刻特别想念萧莫,那年分别时她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记的东西不多,对于萧莫的容貌轮廓早已模糊,可是这份亲情依然沉甸甸地装在心底,从未有一刻遗忘。

萧清然悄悄潜入黄泉,在一片浊气池中摸黑探索着,封印的石碑究竟在何处?每深入摸一寸,她的心就忐忑一分,在一次次扑空中一次次地失望,在一次次失望中固执地摸索着……

“清儿,是你吗?”

就在萧清然情绪即将崩溃的时候,一声低沉的呼唤及时遏止了她,有点陌生,却很亲切,言语中满是期盼。

这是……萧莫?

萧清然怔了一下,随即红了眼眶,“是我,是我……爹爹,你在哪儿?”

“清儿,我沉在底下。”

萧清然狠狠抹了一把泪,钻入水中。

池水散发着恶臭味,且浊黄不能视物,萧清然毫不在意,一直眯着眼睛四处寻找,终于寻到一缕微弱的白光。

“清儿,清儿……”萧莫的声音从白光里清晰地传出来,牵引着萧清然向最深处游去。

“爹爹,我来了……”

萧清然在白光面前停下,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已经磨损到严重缺角的石碑,如果没有萧莫的牵引,萧清然根本不会想到这块破石碑里竟然封印着不可一世的魔君,她最亲的爹爹。

“清儿,别哭。”萧莫轻声安慰。

“好。”萧清然一边答应着,一边把脸埋在手掌里,哭得愈发汹涌,“爹爹,我好想你。”

“对不起,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清儿,你过得好不好?梦魔可有妥善照顾你?”封印在这浊水中,日复一日浑浑噩噩,萧莫早已分不清黑天白日,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亦不知自己已经在此地度过了两百年之久。

“爹爹,梦魔已经死了。他为了救我,已经被长均给杀了……魔界早已落入长均那个小人手中。”

听到多年好友故去,萧莫心里难受不已,他吸了吸鼻子,极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缓缓开口:“清儿,你听我说……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跟长均硬碰硬,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你一定要记住,一切以你的性命为重,现在,立刻离魔界远远的,离长均远远的,不要夺权,不要报仇,你要活着,好好活着,知道吗?”

“我一定会活着。”萧清然重重点头,“我会活到能与长均抗衡那一天。可是爹爹,我要救你出去,我现在就要救你出去,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

萧清然反手一个光球打在封印上,却遭到吞噬,一道白光破印而出,钻入萧清然腹中,与萧清然体内的元气扭成一团,无法疏解,萧清然疼得瘫软在地,再也无法抑制体内错乱奔涌的元气,渐渐地现出妖形,双手长满白毛,渐渐变成狐狸爪子。

“清儿,你怎么样了?是不是伤得很重?”萧莫情绪激动,牵引着元气在封印内奔腾游走,封印被震得摇摇晃晃,却没有一点松动的痕迹。

“清儿!”萧莫在里头紧张地叫着,一遍遍拍打封印,却又无能为力。

萧清然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将狐狸爪子藏在衣袖里,低低地咳了一声,“我没事,爹爹不要担心。”

从进入魔界到现在,萧清然不断地在受伤,身体早已不堪重负,如今又遭受封印之术吞噬,人形不保,恐难以活命。

她咬紧发白的嘴唇,硬生生吞下嘴里的腥甜,“爹爹,我下次再来看你,爹爹保重。”短短一句话,耗尽了萧清然仅剩的一点力气,她拖着低垂的狐狸尾巴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两百年囚禁的日子,萧莫都是平静地度过,可如今跟萧清然的见面差点就成了阴阳永隔,他再不能平静了,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死去,他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萧莫开始攻击封印,可每次打出的光球都被封印化散了去,根本伤不了分毫。他无力地跪倒在地,“言初,清儿,我无能,保护不了你们……清儿,你千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