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陈炎燚，张秋醒！”身后忽然有道声音传来。
张秋醒转过身，发现刘碧云正站在他们后面。
“你们不回家，站在这里做什么？”灯光暗淡，再加上他们之间又隔着段距离，张秋醒和陈炎燚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出来她的语气不好。
几乎只是瞬间的事，陈炎燚被忽然冲出来的她打断了注意力，光想着张秋醒嘴巴不利索，可能在她身上吃亏，话下意识开口，连他都没有发觉出来的维护，“副班，有什么事吗？”
张秋醒转过身，看到他脸也不红了，神色恢复到之前的一派泰然。当下也放心不少。
刘碧云不傻，很自然听出来陈炎燚对她话语里面的嫌弃，就像心里面的各色调味料都被人打翻，交汇冗杂在一处只化为苦。
反正在他心里自己也没有落下什么好印象，刘碧云抬起头，望向从刚才到现在都一直置身事外的那个人，“张秋醒，大晚上跟男同学在这里拉拉扯扯，你就算自己不在乎也要顾及下班级的形象吧，还有班主任，他对你可是一直都抱有很大的期待的。就算你成绩好，行为处事也应该考虑一下别人吧？”
张秋醒直觉得她话说得好笑，事情没有落到她头上来，一口一个冠冕堂皇的班级形象，上辈子她为爱风风烈烈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些？
“副班，你多虑了。”张秋醒开口笑道：“跟男同学在一起就是有损班级形象，有伤风化，那晚上你还跟班里男同学勾勾|搭搭，怎么不担心这些？”
“那性质怎么能一样！”刘碧云放大声调，“我跟他只是单纯的舞蹈排练而已……”话说到一半，瞥了他们一眼，万分不屑，“再说我们行得正，坐的端，有什么？”
“说得好像我们做了什么一样？”张秋醒冷笑。
“这个只有你们自己知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陈炎燚没有继续跟她纠缠的耐心，抛了句，“随你怎么想。”就直接拉着张秋醒的手转身离开。
徒留刘碧云一个人在原地踩着月光跺脚。
“对了，陈炎燚，你刚才到底是怎么了？”张秋醒一颗心全扑在他的身上，一时之间倒也忘记了自己的手还被人牵着。
说到刚才，陈炎燚放缓了步伐。不知道为什只要自己对张秋醒有表白的心思，舌头就跟打结了般说不出话来。
他不想让她知道，找着借口，“可能刚才太生气，激动到说不出话来吧。”
“气什么？”
明知故问。大概是今天的月光太过美好，照在平日里总是垂眸冷清的她脸上，平素生出了份乖巧。陈炎燚也多了耐心，抓着她的手没放，“当然是气你冤枉我和刘碧云。拜托，你是不是太不相信我的审美啦？谁会喜欢一个像她那样作天作地的女人。”
张秋醒低下头，悄悄反驳，“那可不一定。”
上辈子的事情她还记得呢！
“你说什么？”他没听清，低下头来，脸贴着她的耳朵。
张秋醒这才发觉两人距离太近，自己的手还攥在他的手里，悄声退开一步，保持点距离，说道：“陈炎燚，放手。”
相处那么多天下来，关于她的脾气，陈炎燚多少算是了解，但心里因为她硬邦邦的语气多少还是有点不舒坦，手虽然放开，嘴巴还是抱怨道：“都同桌那么长时间了，说话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清风吹过，将他的话送到了张秋醒的耳朵里面。两人之间手虽然没有牵在一处，但挨得近，恍惚间，陈炎燚感觉自己的手里面好像被塞进了什么东西。没来得及低垂下头，他便听见她说：
“那就重说一次——陈炎燚，松开手好嘛？”
软糯软糯的句子，像轻柔的羽毛在他的心尖抖落。陈炎燚知道她在逗弄自己，无端端也不生气，反倒是生出了股说不清来由的喜悦。
路旁的灯光像水一般泄在地上，只能看得间一个银白色的影子淌在路上。周围的景物也看不清楚。陈炎燚忽然很庆幸自己躲在黑暗之中，就算脸红得在怎么狼狈，她也发现不出来。
“看在你今天那么辛苦的份上，就先放一天的假，明天再补课吧！”走了一会儿，陈炎燚说道：“你放心，这次月考我一定努力，让我们家老头子开心给你包个大红包。”
张秋醒发笑，“你爸对你倒是挺上心的。”
“他那不是上心，是虚荣。”陈炎燚冷笑，“以前的时候为了面子逼我哥出国留学，后来为了面子娶了他年轻漂亮的女秘书。你说，人怎么能恶心到这种程度呢？”
张秋醒沉吟半晌，后才说道：“你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