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问，但每次视线撞到她冷清的面庞时，所有的勇气被扎破的气球，徒留空荡的声响。
真娘！他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说个话还要思前想后，能不能像个男人一点。
“秋醒！”
前桌传来的惊呼让陈炎燚下意识手抖，语文书在他两掌之间翻了几个跟斗便跌落出去。
“嘭——”地一声，或多或少吸引不少人的视线。除了张秋醒，她连头都没有转，比看客还看客。
前桌是个比较安静的女生，平素除了埋头读书也不喜欢说话，视线从陈炎燚摔落在地上的课本再次滑到张秋醒脸上，眼睛里面是掩盖不住的惊艳，“天哪！秋醒，你今天看起来好漂亮！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注意到。”
张秋醒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意，“可能一段时间没见，看着新鲜吧。”
那女生摆手，“你过谦了哈！等等……我找你要干什么来着？”她抓抓自己的头发，用力往自己脑袋上拍，“哎呀！刚想问一题目来着，我这记性也真是！”
言罢，女生便拿着自己的练习卷转过头来，张秋醒看了会儿题目，简单说了几句。她的话语飘在风中，陈炎燚舍不得放过一丝一毫。
“语文考试即将开始，请同学们回到各自的考场最好准备。语文考试即将开始，请同学们回到各自的考场做好准备。”在距离考试还剩下半小时的时候，教室前面黑板旁边的电子广播重复响起。
考试需要的用具陈炎燚再检查了一遍，确保无误，拿着一本语文书便准备起身。
他走到刘盲座位旁，不动声色地给张秋醒腾开走出去的位置。
“火哥，你杵在这干嘛呢？”
刘盲话一出口，场面默契沉默。
在旁边收拾东西的白间无力捂脸，让他装傻不是让他犯傻，是个人都能看出火哥这是特意给秋醒腾位置，避免两人肢体接触，惹她不快。算了算了，白间自叹，错都怪自己，怪自己高估了刘盲的智商。
陈炎燚清了清嗓子，目光移向手中的语文课本，他不动声色地说道：“我站在这里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等着你俩一起去考试。”
一脸天真单纯不造作的刘盲，“哦？可是你不跟我们同一个考场！”
陈炎燚：“……”
白间：“……”
陈炎燚来了脾气，咬着牙恶狠狠道：“不是同一个考场就不能一起走吗？”
“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闭嘴吧。”旁边的白间看不过去，揉了团草稿纸塞进刘盲的嘴里。
世界终于获得难得的片刻清净。当然，片刻之后，便又开始了刘盲和白间高声贝的骂架。
陈炎燚虚叹口气，揉了揉皱得发疼的眉心。视线不经意间转到张秋醒的身边，她正埋着头收拾东西，格外认真。
那便好，至少没听见他们的对话。
咧开嘴笑笑，本该庆幸，陈炎燚却觉得自己的内心像却了块角，空旷得难受。
始终开心不起来。
她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拉开凳子站了起来。陈炎燚视线默默滑开，心不在焉地看向刘盲和白间的那个方向。
余光中，一抹纯白的色彩飘来。
陈炎燚还没有回过神来，耳边却忽然响起她的声音，没有预兆，猝不及防。
“考试加油！”
还没有回过味来，她的身影便快要飘远，三两步的距离，怎么后门离教室忽然那么近？
再也不管刘盲和白间要磨蹭到什么时候，陈炎燚感觉脚好像不属于自己，接下来做出的动作也不属于自己。
他扒着门框，冲着远去的张秋醒喊道：“张秋醒，只要考得好，你还跟我做同桌吗？”
这一刻，在陈炎燚的眼中，世界只剩下她和自己。
张秋醒前行的脚步停了那么几秒。时间不短，陈炎燚心跳却比之前要快了几倍。
然后，她转过头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隔着太远的距离，陈炎燚听不清她的声音，但他视力不错，能看到她上下张合的粉红嘴唇。
张秋醒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