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邗州上了三年的职高，满打满算也就只打过那么几次架，农村上来的孩子、要是再不会保护自己，那真的是在城里被人欺负死的，更何况花娇的性子软、有事儿也都藏在心里不肯说，要是自己再不强硬些、保不准刘海这种本地人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本地的走读生都是从小学、中学一路升上去的，不说是一呼百应、但无论是邻居还是发小儿、又或者是同学、亲戚，真的是远比从农村上来的孩子要有底气，自己若是不想被欺负、那就只能比他们还要更强硬些，果然没想去欺负谁、但他也不愿意受人的欺负，更何况身后还有性子有些怂的龚祝仁，总是需要他照顾的花娇……
沿着三元路一直向东，经过了十六粮店、见到了老市政府，邗州向西的城市发展规划、此时还没影儿呢，而通往关东老街的国庆路沿街的店铺不少，但间隔着还能看见些老街的普通住户。
证券的交易大厅里人满为患，隔壁的麦当劳却冷冷清清的，果然走进去点了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欣赏着记忆中的街景，直到见乔卉下了公交车、横穿马路往这边来了，他这才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十点四十。
一个小时都不到，她就搞定了？
“果然，我搞砸了……”
乔卉沮丧的要命。
去教务处没出问题，跟教务处主任谈核实应届生的情况、也没出问题，她要求核查这一届全部毕业生的名单、更没有出什么问题，教务处老主任的态度甚至是有些谦恭，让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没想到送那份名单过来的人、竟然是财会系的年级组长，盯着她看了半天、可就戳穿了她的身份，还责问为什么她没有在深城实习、而是跑了回来，于是她也就被吓得落荒而逃了。
“果然，对不起啊，我真的害怕……”
“没关系，办法总是比困难多。”
在果然的安慰之下、乔卉逐渐从惶恐和不安之中摆脱了出来，端起他给自己点的热巧克力、疑惑的问道。“果然，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我需要一个模板，还需要所有毕业生的证书号，七月份大家就毕业了、还算是应届生，对于招聘单位而言，每一个应届生都犹如是一张白纸，无论是企业文化的灌输、还是企业理念的熏陶、又或者是企业规定的执行，应届生们总归要比往届生和社会招聘而来的员工们能获得更多的机会、更好的培养，有些家境不好的同学欠学费、欠住宿费，还钱是应该的，但学校不该以隐瞒、甚至是欺诈的方式去逼同学们还钱，而且我们在那边实习、学校里有些人的荷包却因此而厚实了起来，简直是无耻……”
类似的解释、龚祝仁是说过的，但乔卉还是不明白他非要那份名单和某个同学的毕业证书，于是也就告诉果然，她一大早就联系上了文秘班的刘春花，一会下了班她就会带着毕业证过来。
“你同学？”
“我邻居，她家里的条件不错、就是她没心思学习，录取通知书下来的那天、她就说家里面都给她安排好了，只要毕了业，就能进棉纺厂顶她妈的班儿了……”
果然想了想才记起来是哪个单位，指着南边问是不是在国道边上的那个厂？
“是的呀，效率很好的呢，刘春花说她上个月的奖金就三百多了，跟工资都差不多了，赚的不比大学生们少……”
是啊。
职高毕业生的国家标准工资才两百多块钱，大学生的标准工资也不过是三百出头，一个月的奖金就有三百多块，在邗州这样的城市，这种企业已经算的上是好的不得了的企业了。
可是……
棉纺厂还能红火几年？
果然隐约的记得顶多也就是明年，下岗大潮将会席卷全国，邗州又哪里是能幸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