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需要人指路了？”李沐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把脸上的泥冲洗干净。
“我知道，你是自愿来这里的，你在罪犯的世界里做足了功课，但是……”
尽管听出了李沐话里拒绝的意思，但杜卡达却没有丝毫动容。
他一边往李沐走近，一边自顾自地说：“不管你当初出于什么目的，现在的你都已经完全迷失了。”
即使李沐知道，杜卡达是真正的忍者大师，一个绝对意义上的危险人物。
但就算离他越来越近，李沐也提不起丝毫的警惕心。
他甚至感觉接近自己的是一块木头，一块石头，一个死物。
总之，不是一个危险的人，因为他感受不到威胁感。
就是这样，才显得恐怖。
如果杜卡达要去杀一个人，被杀的人肯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李沐坐在地上，低下头，他不想让杜卡达看到自己的表情。
他继续问道：“拉斯·阿·古能为我指一条什么样的路？”
“一条和他一样，仇视邪恶的路！”
“一条真正伸张正义的路。”
“一条通往影武者联盟的路！”
杜卡达停下脚步，有条不紊地回答。
“呵……”
李沐低笑一声，他说道：“这听起来有点像是义务警察或者自卫队。”
“不！不！不！”
杜卡达摇头，他的眼神冷静，丝毫没有因为李沐的讽刺而动怒。
他继续说道：“义务警察惩罚罪人，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快感，迟早会被人击败。”
“但是，当你能超越自己，不做一个凡人！”
“当你能为信念献出一切！”
“当他们无法阻止你做任何事！”
“你就会变得截然不同！”
这听起来就像是毫无营养的废话空话，李沐还是问道：“会变成什么？”
“变成一个传奇，韦恩先生！”
杜卡达低头，往李沐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冷漠说道：“明天你就会出狱，如果你已经厌烦了和小偷的打斗，如果你想有所成就，那就你请留意东面山上的一种罕见的蓝色的花。”
“如果你能把它带到山顶，也许就能找到你最初想要找的东西。”
“我最初想要找什么？”
杜卡达转过身，牢门已经打开。
他说道：“这是只有你自己才知道的事。”
杜卡达走出了禁闭室。
李沐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确定杜卡达走远之后，他才又打开水龙头，慢慢洗脸洗手。
“这里的水还真是冰啊！”
“而且，为什么冬天不给被子？”
李沐摇了摇头，这让他无法理解，也许是因为剧组的人身体棒吧。
——
“下去！”
卫兵打开了李沐的手铐，把他推下汽车。
李沐在公路上打了个滚，目视汽车远去，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东边。
“东方吗？”
从李沐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东方的高山，还有从半山腰开始蔓延的皑皑白雪。
“只能靠走的了。”
他打开出狱时有人送给他的包裹，取出帽子和用来御寒的棉衣，换上。
穿戴整齐之后，李沐往东边走去。
一路廖无人烟，直到第二天快要天黑时，他才看见由并排插在雪里的旗子，于半山腰上划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