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傅正清立马否定了他的说法,“先不提清雨绝对不会离开正南,咱们退一万步说,即使她真的想离婚,也会通过正当途径,肯定不屑于耍什么手段,更别提会陷害正南了!”
傅正北听后,急得在屋里直打转,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哥,接下来该怎么办?法官要是相信他们的证词就糟了。”傅正北烦躁得抓着头发,担心傅正南会因此被定罪。
“虽然还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是我能断定,清雨一定是受人指使的!”傅正南笃定的声音,好似发自喉咙深处,沉声说道,“我会想办法调查清楚。”
“你和清雨在法庭外面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傅正清幽幽地说道,声音沉凝了一些,“照她目前对你的态度来看,恐怕很难从她嘴里套出真话。”
傅正南当然明白,今时不同往日,清雨对他的态度差到了极点,简直把他当成仇人一般。
这种情况下,和她心平气和的交流都成问题,若想查清真相更是难上加难。
但是,清雨是他此生挚爱,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不能让她离开自己。
相比之下,段天华是否伏法已经不重要了,如果真的失去她,所做的一切将会毫无意义,人生也会变得了无生趣。
事到如今,唯有想方设法见到她,当面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做出决定之后,傅正南沉声说道:“不管结果如何,先去见她一面再说。”
“段家肯定把清雨看得死死的,要不然你多带点儿人过去?”傅正清当即提出建议。
傅正南拧眉摇摇头,应道:“暂时不用,段家不会把我怎么样。”
语毕,傅正南皱起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眉间的沟渠反而更深了。
段家大宅。
傅正南驱车来到大门口,和保安说要求见妻子。
一开始,保安全力阻拦,最后被傅正南的强势气场震慑住了,只好放他进入了段家。
傅正南面色冰冷地踏入客厅,浑身释放着强大的气场,那模样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让人胆战心惊!
徐友琴看见后“噌”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厉吼一声:“傅正南,你来干什么?”
傅正南斜睨着她,眼角眉梢冷硬得没有一丝温度,霸道的宣布:“我要接清雨回家。”
“你俩已经离婚了,清雨和你没什么关系!”徐友琴的嘴角浮起几抹嘲讽,语气很是不屑。
这时,闻讯赶来的段强走到傅正南身边,怒斥道:“我姐不想见你,趁我没动手之前,赶紧离开这里!”
“她要是不想见我的话,让她亲自告诉我!”傅正南的嗓音很淡,眼神里面也是一片冷意,莫名就让人的脊背划过一阵阴冷。
徐友琴冲到傅正南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把我们家害得还不够惨么?傅正南,快点儿给我滚!”
说完这话,徐友琴开始推搡对方,傅正南全身绷得很紧,始终一动不动,在她的攻击下,没有挪动半步。
徐友琴气喘吁吁地放下双手,冷冷地说:“清雨是段家的女儿,不是你傅正南的妻子!我警告你,继续赖着不走的话,我马上报警!”
“谁说她不是我的妻子了?”傅正南冷嗤一声,从兜里掏出结婚证,正色道,“清雨嫁给我之后就从来没离过婚!”
话音落下,徐友琴和段强同时愣住了。
段强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看见姐姐和傅正南签署了离婚协议,当时他俩在傅氏闹得不可开交,按理说离婚的事情不会有假。
前段时间,姐姐住进傅家老宅,他以为穆安然的事情搞明白了,所以两人有和好的迹象,万万没想到他俩压根儿没离婚。
等到徐友琴回过神来,一把抢过傅正南手里的结婚证,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最后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傅正南依旧是女儿的丈夫。
“你们上次是假离婚?”段强按捺不住好奇心,紧声追问一句。
傅正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之前所有的分开都是假象!”傅正南笃定地说道,“包括我中毒昏迷的那段时间,签署的离婚协议也是假的。至于你在傅氏围观的那次,也是我和清雨商量好,联合演的一出戏。”
段强恍然大悟,直愣愣地盯着他,张着嘴却不知该如何评论。
“清雨一直都是我的妻子,我有权利带走他!”傅正南从齿缝中蹦出凌厉的字眼,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顿了几秒,他补充了一句:“想报警可以啊,看看法律会支持我这个合法丈夫,还是为你们做主。”
这句话把母子二人噎得无话可说。
毋庸置疑,清雨已经是成年人,从法律上讲,丈夫才是她的第一监护人,如果傅正南想带走她,段家的确没有阻拦的权利。
可是,清雨在法庭的表现,足以证明她不想和傅正南再有任何瓜葛,或许让她直接拒绝傅正南,效果会更好一些。
想到这里,徐友琴对儿子说:“上楼跟你姐说一声,要不要跟傅正南走,由她自己决定。”
段强点了点头,飞快地往楼上跑去。
徐友琴狠狠地瞪着傅正南,似乎想要把目光化为利刃,在他身上戳出个洞来。
傅正南毫不在意她的敌对态度,视线聚焦在楼梯口,想要第一时间看见心爱的女人。
须臾,段强雨阴沉着脸色,缓缓地走下楼,手上拿着一叠A4纸。
见到此景,傅正南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眉毛微微地拧了一下。
果不其然,段强雨径直走到男人面前,直接把离婚协议扔到他的身上,冷冷地说:“傅正南,把字签了吧,从今以后,咱俩没有任何关系。”
傅正南低下头瞟了一眼,“离婚协议书”五个字瞬间化作钢针,齐刷刷地扎在他的心脏上。
在上次“假离婚”事件发生时,他就感受过类似的痛苦,此刻这种痛苦更甚,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像被撕扯一般,呼吸深沉的好像透不过气来。
他哀伤地凝视着面前的女人,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确定要跟我离婚?”
“堂堂傅氏高管居然不认字!”段强雨讽刺地说了一句,随即转过身准备离开。
见状,傅正南猛地拉住她的手,陡然拔高了声音,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被谁指使的?”
她仰起头直视对方的双眸,眼底划过一抹狠绝,冷笑道:“受良心指使。”
女人绝情的话语,每一声都像是在拉锯着他的神经,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心也像被老虎钳子夹住一般,一下一下地抽着疼。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似乎要将她抽丝剥茧般。
然而,她的眼神却令他感到非常陌生,像是夜里的深海海面,一望无际的黑暗,看不到半点光亮。
傅正南苦涩的蠕动了几下唇角,黯然地叹息一声,松开了握着她的手。
她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更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立马抬腿往楼梯口走去,只留下一道冷漠决绝的背影。
傅正南满面愁容地回到傅家老宅,时钟已指向晚上十点。
他走到卧室的阳台上,失神地望着天空。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心底的颤抖伴随死寂铺天盖地的袭来,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将他紧紧地攥住。身体里每一丝疼痛的感觉,都被这只大手挤压成一团,让他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啪嗒”一声,男人点燃了打火机,在黑暗中,猩红的烟头随着他的吸进和轻弹烟灰,划过一道道惹眼的光弧。
翌日,清晨。
烟灰缸里早已被无数烟头塞满,傅正南掐灭最后一根香烟,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回屋里。
男人用凉水洗完脸,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下巴上有刚冒出的青色胡茬,双眸中满是红色的血丝。
他的唇角缓缓地牵起一抹苦涩地笑容,长腿交替迈开,转身离开了房间,径直往傅正清的卧室走去。
傅正清听见敲门声,披上外套打开了房门,看见一脸憔悴的堂弟站在面前,连忙把他让进了屋里。
“正南,你是不是一宿没睡?”傅正清关切地问道。
傅正南“嗯”了一声,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虚无的一点,开口说:“清雨被人掉包了,现在的清雨跟以前的她完全不一样。”
傅正清怔了几秒,然后在他的对面坐下,不解地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昨天,我去段家找她,想把她带回来。结果,她直接把离婚协议书扔给我,表现得对我充满敌意,而且看我的眼神很陌生。”傅正南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有难以掩饰的殇意。
听到这话,傅正清没有立即作答,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对于掉包这种事,他并不觉得陌生,因为正南和姑妈都曾假扮过别人。
即使他俩有作为双胞胎的先天优势,也要练习一段时间才能模仿得很像。
他几乎可以断定,在清雨上法庭作证人之前,她的言行举止都很正常。
如果真有人假扮她的话,像正南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发现不了?
联想到这点,傅正清摇了摇头,严肃地说:“我不这么认为,清雨没有双胞胎姐妹,不可能有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况且,她还怀孕了,即使脸能伪装,可是肚子没办法作假。”
在他看来,清雨和正南是夫妻,他俩肯定对彼此的身体很熟悉,要想找个肚子跟她长得一致的人,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基于这个理由,傅正清接着说道:“清雨的变化是从上次庭审开始的,之前她一直和你在一起,怎么会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掉包呢?”
闻言,傅正南的面色愈加难看,事实上,他整整想了一夜,仍未琢磨出清雨为何突然变成这样。除了被人换掉之外,难道还有别的可能性么?
“正清哥,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人的性格才会发生巨变?”傅正南幽幽地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着实把傅正清难住了,他努力在大脑中搜索答案,沉寂片刻,说道:“有可能是受到强烈的刺激。”
闻声,傅正南无奈地叹了口气,叹息道:“清雨受过的刺激可不少,但她都挺过来了。”
想到清雨曾经历过的磨难,傅正清不得不承认,她不是那种会承受不住压力的女人,正因如此,这件事更令他俩费解。
两个人相继沉默,过了一会儿,傅正南挑了挑眉,认真地说:“无论如何,得先把清雨带回来再说。”
要是她一直住在段家,两个人就见不到面,再加上段家人的阻挠,更加难以查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