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奇尔等相继跑出来,“太……玄灵帝姬,你还是走吧。若是闹起来,对天族,对玄灵山都不好。”
我在那里站了须臾,问他,“南栀,可是真的找到法子救你家主子了?”
润奇看了我一眼,点头。
我也点头,倒也难怪……难怪南栀会这么放心。
从幽华宫出来,我第一个瞧见的竟是时朽。
他把一颗回魂丹递在我手里,说,“吃了它,把你该忘的都忘干净吧。”
“原来回魂丹长这样,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不过是拿起来瞧了瞧,竟把润奇那厮给吓出来了,“太子妃,你吃的是什么?”
我挑眉,“你叫我什么?”
润奇方觉口误,面不改色地指着我手里的丹丸,还想说开口说点什么,却被里面的祁渊叫了回去。随即幽华宫的门被关上。
我无奈地笑了笑,掂量着该不该吃这药。
时朽问我,“怎么,舍不得?”
我笑,“怎会舍不得。”太舍得了。
离开前,我突然想起还欠着祁渊一个答案没给,只能向时朽借了纸笔,待写好答案,将回魂丹一起,从外面丢进幽华宫。
时朽对我的行为很是不解,“你这又是为了什么?”
“他不是想和我断绝关系麽?那便先将我忘个干净吧。”我耸了耸肩,忍不住皱眉。
方才被祁渊打的真疼,骨头都快松了。
时朽好心帮我接骨,但我怕疼,便拒绝了,且等它自己好吧。
“你三哥在我殿中,你若是不舒服,我去叫他出来,你在外面等一会。”时朽竟还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主。
实在温文儒雅得紧。
我点头,“快些。我这儿快疼死了。”
时朽无奈轻笑,一瞬就没了踪影,对我还真是……放心得紧。
我记得,我们做神仙的,都有一根情弦。只要将其斩断,日后便会无爱无恨,且会将那个人忘得彻彻底底。
比回魂丹好用多了。
我在天宫里走了须臾,才找到生世池。
那日祁渊问我,若是他负了我,我会如何?
其实我到现在都不晓得我会如何,我知祁渊在做戏,却怎么也拿他没办法,连责怪,都做不到。
既然他铁了心要与我断绝关系,我又做不到不找他,更没他那般心狠找别人凑合,如今也只能逼着自己了断这份情缘罢。
我写的那几个字,他一定也能明白:若真要断,便断得干净些,从此以往,陌路相随。
可我还在思索着,万一哪日祁渊后悔了,我却记不得了,又该如何。
叫他伤心难过一场也是好的。
但想方才我就该逼着他吃下回魂丹,那样断得才更加干脆,更加彻底。
小时候我就听阿母说过,有一位仙子死了丈夫,因受不得思念的苦楚,毅然将自己的情弦斩断,不过后来险些灰飞烟灭,只因那情弦和仙根挨得紧,稍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斩断情弦,还得跳下生世池历劫,如此,才能做回一个无爱无恨的神仙。
我闭眼凝息,亲手将我好不容易长出来的莲心拧下一寸,放进天星盘里好生护着。
虽然南栀说她有法子抑制祁渊的魔气,但我总是不大相信,哪怕祁渊违背了誓言,奈何我这上神之位终究归功于他,若是没有他,我这莲心至今都未必能长得出来。
就当……还了他的人情,自后,便真的两不相干了。
我继续在仙根周围寻找情弦,忍着疼痛试图一并将它折断,不想祁渊那厮突然喊我吓了我一遭,我不晓得拧断的是情弦还是仙根,只觉着胸口恍然要裂开般的疼痛,身子一晃便掉进了生世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