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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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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舍里立马炸开了锅,全都围到了宋小雨身边,“谁啊?谁啊?宋小雨,你看上谁了?”

  “是咱们学校的吗?哪个系的?”

  “学长还是学弟?”

  “长得帅吗?哪儿的人?”

  ……

  宋小雨被聒噪得实在是受不了了,“啊”地尖叫一声,拉上床幔,又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拒绝回答她们的问题,可闭上眼睛,又是陆离那一日的样子,她使劲儿地拍了拍脑袋,摸出手机,再次登录陆离的个人网站,挂了最近一天的预约门诊号。

  陆离第一次见到宋小雨,觉得她简直就是个精神病患者。那一天他像往常一样出门诊,宋小雨顶着黑眼圈,模样生得很好,可连头发都没梳整齐,穿着一条黑色的宽松裙子有气无力地坐在他对面。

  他看了她一眼,问,“哪里不舒服?”

  宋小雨答道,“头疼、嗓子疼、肚子疼、还发烧。”

  陆离皱了皱眉,将视线从电脑屏幕挪向这位病人的脸上,才发现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神楚楚可怜,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他原本想发脾气的,见她这样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她,“你知道这是什么科吗?”

  宋小雨摇摇头,陆离叹了一口气,当医生,每天最累的其实不是看病,而是要面对各种各样的病人,而你说的话,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听不懂,可他们还要问你为什么。陆离伸手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这里是神经外科,你说的这些,我都看不了。”

  不成想,宋小雨也叹了一口气,“你要看不了,别人就更看不了了。”

  陆离纳闷,“什么意思?”

  宋小雨说,“我这病是前不久得的,就是因为在这个诊室外看了你一眼,回去后就一直发烧难受。”

  陆离怔怔地看着宋小雨,仿佛看着一个神经病,随后他在电子病历上快速地敲击了一行字:请精神科会诊。打印出来塞到宋小雨手上,大声而焦急地召唤导医:“导医!导医!”

  宋小雨就这么被送去了精神科,并且很快在陆离的医院出了名,她来找陆离看相思病的事情不知怎的后来就被传开了,人们将这件事说的神乎其神,让本就花边新闻颇多的陆离感到十分烦恼。可宋小雨却没事儿人似的,后来她还来医院找过陆离好几次,看到别人对她指指点点的,她反而更加有底气了,她心想:这下好,全医院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你了,看你往哪里跑。

  “哟!小雨,又来找陆医生啊?”一来二去,神经外科的一些护士们和宋小雨也熟悉了,她还算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每次来都给大家带一些零食或是别的小物件,不值钱,但是是一份心意。神经外科的年轻男医生们都很羡慕陆离,一天到晚冷冰冰地不理宋小雨,宋小雨还把陆离当做宝贝似的。她常常一呆就是一下午,也不干什么,就坐在诊室里面看着陆离工作时的样子。医院里也有很多人欣赏陆离,可和宋小雨比起来,就缺了很多勇气和毅力。

  有一天,陆离实在受不了了,在看完了所有的病人后,他向宋小雨招了招手,让她坐到他身边去,宋小雨开心坏了,立马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眨巴着眼睛看着陆离,陆离问她,“你三天两头往医院跑,不用上课吗?”

  宋小雨心花怒放,反问陆离,“你怎么知道我还在上学?”

  陆离说,“这科室里的护士们都快成你的小姐妹了,我知道这些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宋小雨的神色变得有些失望,她还以为,陆离私下打听过她呢。见她不说话了,陆离又说,“你总来医院,已经打扰到我的工作和生活了。”

  宋小雨却并不这样认为,“怎么会,我很安静,你看病时我就坐在角落里,不会打扰你的。”

  陆离叹了一口气,“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宋小雨急了,“那你什么意思?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医生,说话云里雾里,上过那么多年学,不能清楚表达你的想法吗?”

  陆离看着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言语如同刀剑一般,“你和我一共就见过几次面,你却和所有的人都说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一个女孩子,不能够做到矜持就算了,竟然还这样的不自重,你不知道丢人我还嫌丢人呢,以后,请你不要再来医院找我,好吗?”

  宋小雨不可思议地看着陆离,这个人,长得这样帅气儒雅,没想到内心却是这样的冰冷无情,他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变成了刀剑,刺进了宋小雨的心底。她抬手擦掉眼泪,赌气似的,“好!”说罢便起身跑了。

  很长一段时间,宋小雨都再也没有出现在陆离的面前。她变得不爱笑,也不爱说话了,让学校里不少她的追求者都担心不已。宋小雨人生第一次体会到失恋的感觉,她想到她曾经也和陆离一样无情,大半夜想起陆离说过的那些伤心话,哭着从床上爬起来,挨个儿的给自己曾经拒绝过的那些男孩子发短信道歉,惹来N脸懵圈。

  太漂亮的女生,就连失恋,都能惊天动地。

  宋小雨与陆离再次见面是在粉丝群的聚会上,蔚然出了新作品,群里讨论的热火朝天,并约了聚会,陆离很少上网,只看到群公告上写着周末聚会,关于蔚然新作的消息,他便着急忙慌地报名,想着说不定会有风筝的消息呢。那天,本来是他值班,他还专门请了假去参加聚会,却没想到,一众十几二十岁出头的小女生,他坐在其中,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

  宋小雨完全没想到陆离会来,陆离见到她,也是一脸惊讶,后来才明白,“哦,原来你就是会长大人。”

  宋小雨还在记仇,不肯理他。这段时间,她也做了自我反省,翻看了很多关于谈恋爱的书籍,还打电话给情感电台,求助主播。有些人对她说,你这么优秀,为什么非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有些人说她用错了办法,男人贱啊,你得吊着他;还有些人说陆离是渣男,爱上这样的男生注定是要受伤的。她听得一知半解,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最后什么也没解决。

  小女生们都围着陆离,问他这问他那,不穿白大褂的时候,他看起来轻松得多,对待那些女生也耐心得多,宋小雨手指头紧紧攥着酒杯,气得牙痒痒,自己怎么着也算是这里最漂亮的女生,怎么陆离对自己就最没耐心?

  吃完饭大家一起去K歌,她看着陆离被那些小女生们围在中间,一包薯片接一包薯片的吃,嘴里发出“卡擦卡擦”的响声,好像在啃陆离的骨头似的。

  晚上十点,陆离耐不住一群小女生哼哼唧唧,准备买单先闪,宋小雨余光一瞥,看见陆离钱包里那张与风筝少时的合影,愣了一下,她与蔚然公司的部分工作人员是有联系的,她知道风筝,她忽然好像明白了陆离加入后援会的缘由。

  陆离前脚离开,宋小雨后脚也跟了出来,她一路偷偷摸摸地跟着陆离,她没有什么想法,她只是好久不见陆离了,她有些想念陆离。

  他腿长,走路快,宋小雨跟得上气不接下气,拐过一个丁字路口,左看右看,突然找不到陆离了,她沮丧极了,一回身,谁料正巧撞到陆离胸前,陆离低头看着她,“跟踪我?”

  宋小雨结结巴巴地答,“哪……哪有……”

  陆离说:“美院好像在反方向吧。”

  宋小雨的笨脑瓜快速地转着:“我……我去同学家,不可以吗?”

  说罢就要溜之大吉,陆离揪住她的衣帽,把她拽回到自己身边,也并不揭穿她,“太晚了,我送你回学校去。”

  宋小雨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真……真……真的吗?”

  陆离迈开大长腿已经走在了前面,“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宋小雨内心对陆离的星星之火在这一夜过后再次燃成了熊熊大火。可她这次不打算再像上次那样毫无战略,一股脑地粘着陆离,她又从图书管里借来了好多心理学书籍,准备好好研究一下两性关系,同时,她心里还有一个疑问让她也膈应的厉害,陆离与风筝,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答案,直到网上爆出了蔚然求婚失败的消息宋小雨才终于知道了一个大概。她将网上那些真真假假的爆料一个个打印出来,贴在自己床边的墙壁上,夜夜看,日日看,算是理了一个大概。她猜想,陆离应该就是大家说的那个风筝的同学,在学生时代,他们或许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但与网上说的不同,或许不是风筝有意接近陆离,而是两个人真心相爱,最后却因为他们的朋友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分手了。宋小雨忍不住悲伤起来,她想起了陆离钱包里的相片,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了,没想到陆离竟是这样长情的一个人。她有些嫉妒风筝,可以得到两个她最爱的男人的喜欢,可很快又乐观起来,风筝已经有了蔚然了,那么,陆离就应该是她的了吧?

  不久,是宋小雨的生日。她约了陆离陪她一起过生日,陆离没说来,也没说不来,和往常一样,对她的微信视而不见。可她还是在那一天精心打扮了一番,早早地就等在了约定好的餐厅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店里的客人渐渐离去,店员反复来给她加水,提示她快点离开吧,也好让他们早点下班。宋小雨像是一只河豚,气得五脏六腑都快要炸了,她很少穿高跟鞋,今天却因为穿了精致的裙装专门买了一双高跟鞋,可脚还是被磨破了皮,她气急败坏地将鞋子甩飞在路边,也不去捡,就这么光着脚丫跑到医院去质问陆离。

  可宋小雨一见到陆离就没脾气了,他刚刚从手术室出来,因为疲惫,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听他的同事说,他已经连上了三十几个小时的班了。宋小雨感觉自己也没多长时间不见陆离,可不知怎的,如今看他只剩了皮包骨似的。他似乎很累,拿下口罩,摘下帽子,坐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靠着墙壁微微闭上了眼睛,宋小雨心疼极了,半小时前的怒火这会儿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她觉得自己上辈子应该是欠了陆离的了,那么多人围着她转她不喜欢,偏偏喜欢这么一个有挑战难度的。

  她买了一袋牛奶,走过去递给他。他上下打量着她,看到她赤脚站在地上时,微微拧了拧眉头,她不知道,她此刻的形象十分吓人,头发散乱的披在肩头,妆也花了,因为哭过,脸抹的红一块黑一块,他接过牛奶,忍不住问道,“什么情况,和人打架了?”

  宋小雨翻了翻白眼,“你没看到我给你发的微信是吧?”Ugliness Arrangement

  陆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是黑的,他按了一下电源键,依然没有亮起来,“连上了三十几个小时的班,光这台手术就做了八个小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的。”

  “算了。”宋小雨叹了一口气。陆离也不再追问,将牛奶放在一边,脱下自己的鞋子给宋小雨穿上,“女孩子天生体寒,平时还是多注意点好。”

  宋小雨看着陆离蹲在自己的面前帮自己穿鞋,心变得柔软极了,她看着他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他的心里,看到了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她忽然说道,“让我帮你忘记她,好吗?”

  陆离整个人怔住,半晌才说,“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我不值得被爱。”

  “你值得。”陆离起身就走,宋小雨从背后拉住他的胳膊,“我就是喜欢你,我也问过我自己,那么多人对我好,那么多人喜欢我,为什么我偏偏看上了你,可是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你。”宋小雨说着,眼泪哗啦啦就流了下来。

  “她已经有蔚然了,你也应该有新的生活了。”宋小雨又说。

  片刻后,陆离的声音有些颤抖,“小雨,我已经不会爱别人了……”

  “可是我会。”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第一次叫她‘小雨’,其他的一切对她来说好像都不重要了,她的另一只手拉住了陆离,她说,“我没有爱过别人,我的心里还有用不完的爱,我来爱你,让我治愈你,好吗?”

  陆离终于转过了身,宋小雨闭了闭眼睛,好让眼泪滑落,她清晰都看见陆离的双眼是通红的,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抬手擦掉了她脸颊上的泪珠。宋小雨终于明白了,爱情哪有什么对错,哪有什么是非,哪有什么应不应该,只要他开心,她就满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宋小雨这个性格真是可爱,对吧?终究还是不忍心虐陆离,给了陆先生另外一段良缘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