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20.拉入战场
如今国内地产泡沫严重, 国家屡屡出台限制政策，眼看遇到了瓶颈，各大地产公司纷纷寻求转型, 寰宇国际也不例外。
今天要讨论就是旗下地产品牌的转型方案, 以及最新要竞标的一些地皮项目。
“我觉得医疗养老项目不错。”负责市场和公关的副总林亚薇开口, “最近国家政策支持, 华国的老龄化严重，但退休老人们的经济能力却不错，我们打造一个这样的养老基地，包含医疗、养护、老年大学、适老化住宿, 会非常具备市场前景。”她朝着徐晓柔点点头, 对方将准备好的数据投放在屏幕上。
林亚薇能以女性的身份做到这个位置, 能力不可谓不强，她的数据非常详尽并具有足够的支撑力, 包括了老年人的年龄分布及数量、经济收入水平, 还有一个市场价值预估, 上千亿的市场前景，非常诱人。
她接着点开了这次竞标项目中的一块地, “大家看这块地, 紧邻名胜风景区吴柳山，占地有一千五百亩, 吴柳山出名的空气好, 氧负离子含量高，最近不是已经有人声称那边老人长寿是因为环境好所致么？这对于我们后期的市场推广来说也非常有助益。”
她的提案说完, 立刻赢得了一片掌声，这个思路确实很棒，未来获得的市场收益也很振奋人心。
顾安君不由看了白萌一眼，这和她忽悠白芳菲在景市那块地皮上做的项目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个规划虽好，但落地却有难处。”分管运营的何文山副总道，“首先项目周期太长，其中的医疗壁垒很高，我们不一定能邀请到足够的医护人员，如果无法达到预期，很容易搞成挂着羊头卖狗肉，说是养老项目，但不过是打着养老项目的旗号卖房子，或者租房子，靠着吴柳山还有可能成为旅游地产。”
“我的意见是我们干脆朝着旅游的方向转型。”何副总也朝着徐晓柔示意，徐晓柔打开了他准备的资料，“如今国人的生活水平提高，旅游成了一种常态，而走马观花式的旅游也不再能满足众人对于履行的期待，反而是那种常驻的，不管短期还是长期，能够停留在一个地方，体验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或特别的气候景色更受欢迎。那么我们为什么不打造一个大家可以短暂居住的旅游景区呢？”
他打开了一个土地规划图，也是此次要讨论是否要竞标的项目之一，“比如这块地，连着一个海湾，那边的海非常清澈漂亮，空气自然也不差，是一个游玩和放松身心的好地方，如今看来有些偏远，但也正因为如此成本很低。
如果我们完善了它的配套设施：酒店、交通、餐饮、商场……即没有脱离我们熟悉的老本行，还能从各方盈利，周期也相对较短，关键是没有专业壁垒，风险很小。”
他的话音一落，也迎来了一片附和，“这个确实比医疗养老那个要容易实施，周期和风险都短，要真的做，不如先选这个试水，林副总那个可以再建一个品牌，压后尝试。”
林亚薇反对道，“你也说了它地处偏远，没有完善的基础设施。何总这边运营倒是成本低，风险小，但是放在我们市场这里风险却是很大的，要把一个人迹罕至的处女地推广开，那是从0到1，一个不成功就全部完蛋，那这个风险谁来担？”
“现在旅游这么热，宣传的方式多了，要说宣传，怎么也是年轻人比老年人好宣传吧？”
“谁规定养老项目，老年人住就是老年人自己去了，孩子就不能为自己的父母选择一个好的地方养老了？”
……
刚刚还彬彬有礼侃侃而谈的高管精英们仿佛瞬间被拉到了菜市场，吵成了一锅粥。
顾安君侧头问若有所思的白萌，“你怎么想？”
庄元浩也看过来，他是见过白萌景市那份策划案的，和林亚薇说的非常像，但她也说过那个在景市无法实现，如今也想听听她的想法。
徐晓柔一直关注着白萌这边的动静，千方百计找机会让她出丑，这会儿终于叫她等到了！
“我觉得，作为专业人士在这种时候比较容易有盲点，倒不如让外行人，以一个纯消费者的目光来看待一下两个项目。”徐晓柔提议，“也许就给大家打开思路了呢？”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白萌，这里唯有她可能是个外行。
白萌笑道，“徐助理这个提议有点草率了，以纯消费者的思路，我选择何总的项目。”
林亚薇皱起了眉头。就听白萌继续道，“因为我没有需要养老的老人，我只有旅游的需求。”
众人顿时笑起来，“白特助挺幽默。”
白萌歪了歪头道，“本来就是啊，这种调研要至少要上万的数据支撑，一个人的建议，未免太可笑了。”她说着似笑非笑的看着徐晓柔。
徐晓柔咬紧后牙槽，努力想着如何扭转局面，就听一直没说话的顾安君忽然开口，“那就请白特助用专业的眼光来评判一下吧？”
徐晓柔一喜，白萌却皱起眉头，她回头看向顾安君。
她做事虽然一向随心，但还是更喜欢友好的工作环境。这两位副总的脾气她还没摸清呢，贸然发言万一得罪了人怎么办？刚刚她都插科打诨躲过去了。
顾安君却目含鼓励的看着她，显然要等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刚刚还吵的菜市场忽然就变成了导购团，菜市场的大叔大妈殷殷的看着她这个王牌导购员，期待着她介绍出什么物美价廉，性价比极高的宝贝来。
好吧，在其位谋其职，既然被顶头上司逼到这儿，在没能力逃避和有能力遭人憎恨之间，她还是更喜欢后者。
“从专业的角度，我选何总。”白萌说的斩钉截铁，仿佛已经做了决定不容反驳。
往日里八面玲珑的林亚薇也不由沉了脸色。
“站在商业的角度，在考虑市场的前提下，运营才是核心。”白萌侃侃而谈，“旅游是具备市场的，运营的核心以及转型的成本和风险优势何副总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在有市场的情况下，做不好推广，我觉得这不是风险问题。”
言外之意，就是能力问题了呗！林亚薇气笑了，真以为当了特助就了不起了，竟然直接上来就教训起人来了。
这不能怪白萌，她做了一辈子的上位者，在家里是掌权者，公司里是董事长、总裁，在帮派里都是老大，习惯了上位者的思维和说话方式，这辈子也挺享受普通人的生活，学会了平日里满嘴跑火车的玩笑话，但一旦到了做事决策上，根深蒂固的习惯就出来了。
别说林亚薇，就是顾安君跟她意见相左都能照喷不误。
除了暗暗窃喜的徐晓柔，顾安君也十分满意，林亚薇这个对手应该够她折腾一阵子了。
众人虽然意外于这位刚来的白特助竟然直接对上笑面虎林亚薇，但也发现其能力竟然不错，至少这几句总结简洁而精辟。
白萌看着林亚薇沉下的眼角，后知后觉的想起了自己是个下属，是应该给建议的，想了想道，“林总的想法其实非常好。但其关键是医疗壁垒的问题，您搜集了市场的需求，但是否搜集了市场的供给？华国如今医护人才严重匮乏，正规大医院，民营私营医院都在抢人，单以吴柳山为例，周边医院几所？医护人员总共有多少？光这样一个大型的综合养老项目要达到医护级别，至少需要几百百医护人员。周围的医院加起来都没这么多人，您从哪里去调配这些人？”
“刚毕业的医护人员，如果有清晰的规划，希望进一步学习知识提升能力，他们第一选择的肯定是医院，有能力的医护人员追求的是名誉和金钱，他们更愿意选择的也是医院……您觉得您能招到的又是什么样的人？”
混完学校混日子的人，混不出名堂得过且过的人，这些人的能力又能高到哪里去？
林亚薇不甘心的反驳，“我们出高价……”
“那提高的是运营成本，很可能超负荷。”白萌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哟，您刚怪何总光想着运营不想市场，现在您也不能光想市场不管人家运营啊。”
……
看着林亚薇面无表情的踩着高跟鞋离开的背影，白萌显得有些忧虑：这位女士明显生气了啊，而且气得不轻。
何总路过她时见她的样子笑道，“别介意，开会有分歧是常有的事情，总会有人不开心。”
白萌笑着点点头，待所有人离开后，她怀疑的看向顾安君：“这样好吗？这位林总性格如何？我会不会得罪她了？”
实际上这个会议只是初步讨论，私下里各自主张的提案还会被再次完善后送到她这里来，然后再由风险部门进行专业评估。
白萌作为一个新来的，还没有任何实际业绩的助理，这种发言其实很没有必要。
“难得还有你怕的东西。”顾安君斜睨这她道。
“谁说我怕了？”白萌习惯性的反驳。
“那不就行了？”顾安君说完，直接起身离开。
白萌只好跟上，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倒是庄元浩眼尖的看到了顾安君可疑勾起的嘴角，忽然明白了他在打什么坏主意：徐晓柔太弱，所以就给她找个厉害的？
啧啧，真坏！
很快，全公司就都知道白特助得罪林副总了。
不少人都不禁为这位新来的“伪高冷，真软萌”的小姑娘捏一把汗。
如果徐晓柔还靠的是和顾安君那些若有若无的联系的话，这位可是实打实的靠实力爬上去的，人称笑面狐，智商很高，情商比智商还高，平时八面玲珑，能力出众，很少与人结怨。
不过她的小心眼和记仇也是出了名的，所以公司里的男人们，宁愿得罪庄特助都不愿意得罪她。
说实话，白萌一开始都没觉出来，除了那天的会议结束看着生气了以外，偶尔电梯里碰面这位林总还会跟她笑着打招呼，她到底来公司的时间还短，对众人的性格了解有限，也不知道这位林副总爱记仇。
直到这会儿，这位冷不丁的拦住她，并给她挖了个坑，“这个问题韩少不如问问我们的白特助，这可是取代庄少站在顾总身边的人，比我厉害多了。”
“哦？能比亚薇你还厉害？”旁边的青年看向白萌，充满了兴味，“白特助，我米哥这事儿该怎么解决？”
能被林亚薇叫做韩少，自然是燕市上层圈子里的世家子弟。可惜白萌并不熟悉。
他们正在参加一个互联网行业交流会。最近顾安君似乎在寻找转型业务，寰宇国际能有今天，绝对不是安于现状的结果，顾安君天生就是个开拓者，他善于发现危机，也对机会有着无以伦比的敏锐。
在现在公司所有产业发展稳健之后，他又在拓展新的发展方向和渠道。
如今瞄准了互联网，互联网近几年的发展非常迅速，一个巨大的新兴行业崛起，细分领域也非常多，比如现在电商平台已经有四大巨头再打架，再切入肯定是不合适了。但是视频、直播、共享等方向还有很多。
这个行业交流会是上次拜访的阿蓝网巨头创始人曾明轩组织的，来的都是比较靠谱的业内人士，包括很多眼光前瞻的投资人和顾安君这样寻求发展方向的掌舵人以及寻求投资或者合作的创业者。
既然要寻找合作交流机会，善于此道的林亚薇自然也来了。
具有代表性的几家展示过方向后，就是互相交流的时间，各自寻找自己心仪对象谈合作。
顾安君那种地位的人自然不会在这里，早早就被安排请去了雅间和同等地位的大佬们进行高大上的虚无缥缈的战略交流，她和林亚薇就留在了这里寻找接地气的可操作的合作机会。
这位韩少估计是哪个世家打发出来历练的纨绔子弟，整个交流会议上也没干正事，光围着林亚薇转，看得出来他们非常熟悉。
因为跟林亚薇说话时还是平等交流，到她这儿就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他说说的米哥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保养的不错，中等身材，五官都不是特别突出，但总是笑眯眯的，让人看着十分舒服，看着就是那种和气生财的生意人。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米先生开口道，“我早年和韩少爷有些渊源，韩少爷念旧情，一直都叫我米哥，也是我的荣幸。”
看来这位韩少爷还是个有情义的人，白萌对他的忍耐度稍微提高了一点。
“韩少说您有什么事？”
“我也是没办法了，”说起自己的窘境时，米先生的脸上也是笑呵呵的，只是微微带了些苦意，“我是做服装生意起家的，早年批发零售，后来做过代理，前几年我就自己折腾着创建了一个中高端的内衣品牌。”
林亚薇并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刚刚是在踢皮球，这会儿开口道，“您这个方向瞄的很准啊，咱们华国人口基数这么大，高端内衣的市场最小，低端的虽然范围最大，但那个做不出名堂，如今市场也在不断缩小了，只用中高端在不断扩大。”
“确实是这么个情况，”米先生道，“您能看到，我能看到，别人自然也能看到。我虽然占了几年先机，但那几个高端牌子如今也开始往下发展了，它们发展可比我快多了。”
“这倒是。”林亚薇道，“他们品牌价值在那里，人们一听顶级品牌下的产品，先不说质量和舒适度，就是冲着虚荣心也得选那个。”
“而且他们的市场推广成本比我们低的多。”米先生面对这位能精准分析自己情况的女士也非常开心，“他们的专卖店里直接辟一块儿地方出来就行，人们也爱往那种大品牌里面去，又有面子又能买到实惠。不像我们，为了让消费者有面子，选址装修都要和大品牌方向靠，而实际上，根本没有人家那么厚的利润。”
说到这里，他一直笑眯眯的眼睛终于微微垮下来，“我们当初没日没夜的设计研究，终于做的质量好有舒适，不输大牌了，没想到突然被挤了个措手不及。在加上电商的发展，实体店，还有小作坊创建的品牌……我这都快没有容身之地了。”
这种不上不下的时候确实最麻烦，说不行吧，还有些知名度，说行吧，被上面压着被下面挤着，空间越来越小。
“我看着那些小作坊在互联网平台上也能创建品牌，所以也想着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想出一些办法。”
他这话一出，韩少爷都有些无语了，估计他还没有纨绔到底，多少知道一些事情，至少明白这里都是投资合作，创业创新的，没办法解决他品牌发展的问题。
白萌倒是能理解，她上一世生活的世界和这里类似，不过科技发展比这里稍微快一些，她还记得互联网热潮时，异想天开的年轻人非常多，让很多像米先生这样的实业家把互联网妖魔化了，产生了一种互联网无所不能，互联网非常赚钱的错觉。
韩少觉得这事儿还是得找林亚薇解决，这位女士对于市场品牌的推广可是非常厉害。
不过在他开口前，林亚薇就问白萌，“白特助应该有法子吧？我看你刚刚听曾先生分享的时候，非常认真，应该是有收获的，不如给米先生指条明路。”
不仅直接给她定性，还限制她的方法，用其他的法子还不行了，只能用互联网？
韩少爷倒是觉得这事儿不可能，“这肯定不行，听那两句哪里有法子，那帮大佬们都是说框架，落实哪里那么容易，还是等回去亚薇你再帮我好好想想。”
白萌有些意外这位韩少爷竟然不是草包，竟能知道想到到落地中间最重要的是执行。
“用不着。”林亚薇显然一定要报仇雪恨了，笑道，“你也太小看白特助了，人家可是能站在顾总身边的女人。”
这一点非常有说服力，当初林亚薇就是靠着类似的评价迅速打进这个圈子，并凭借能力站稳脚跟，未曾让人失望过。
韩少爷期待的看向白萌。
被赋予了高的期待值，就算你正常发挥都会显得平凡，要是发挥不好，那就会给人留下“名不副实”“能力很差”的印象。
白萌猜这位韩少跟顾安君交情估计不错，将来很方便给她上眼药
不愧是八面玲珑的笑面狐，手腕果然高超。
白萌笑了笑，“既然林总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能辜负米先生和韩少爷的期待。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了解下米先生内衣品牌的情况。”
“当然，当然。”米先生也因为林亚薇对白萌不遗余力的高捧而对她产生了盲目的信任，非常积极的回答，“您需要知道什么？”
白萌就问了生产规模、哪一种内衣成本最低和品牌知名度几个问题，米先生也不避讳，这些事情在业内都不是秘密，做个竞品调研就清清楚楚了。
需要保密的是一些销售手段和客户数据。
米先生还等着白萌问这些，就见她已经做思考状。
连韩少爷这个外行都觉得她实在装模作样了，这么大个事儿，了解这点基础的东西就能想出法子来？
“就这些？”林亚薇不知道是提醒她不要草率，还是在提醒韩少和米先生这可能是个装逼的草包。
白萌笑道，“既然要用互联网思维，这些就够了。”
“你打算怎么做？”林亚薇问道，打定主意一定不让她钻空子或者逃走。
“互联网的核心思维是什么？”白萌反问。
“互联网思维的核心可是免费，”林亚薇笑起来，她的学习能力确实非常强，虽然接触还不久，但已经掌握了重点，“所以你是打算免费送，人手一件，让大家亲自体验？”
只是她还不太能灵活运用，白萌笑起来，“是啊！”
米先生下意识的捂了下胸口，送的少了管什么用？送得多了那他直接就要赔破产了吧？
白萌仿佛没看到其他三人一言难尽的表情，似乎笃定了她是在随口说着耍人，结果白萌对米先
生道，“米先生，我正缺项目的启动资金呢，这次活动的盈利我可是要分成的，最少对半，不接受还价。”
她这话一出，三人都有点发懵，并不是懵她要报酬的事情。
林亚薇最先反应过来，笑道，“都免费送了，还能赚钱？快说出来让我们涨涨见识。”
白萌神秘一笑，“这可是商业机密，暂时不能告诉大家了，到时候大家自然明白。”
韩少爷也产生了莫大的兴趣，要是她随口指点，都是口说无凭，挣到钱是她指导有功，挣不到钱那就是对方没操作好，这种锅甩起来非常容易，但既然要报酬，那就是打算负责到底了。
米先生也踏实下来，笑道，“您能帮忙我就非常感谢了，只要能做好，盈利全给您都行。”如果有那个东西的话。
免费送能产生什么盈利？就算过程操作巧妙，估计也就是几十万，就算全给了他也不心疼。
“您还是按照白特助的价码给吧。”林亚薇立刻又抓住了一个漏洞，“没听白特助说么？她是要赚启动资金的，少也得赚个一千万吧，到时候您要心疼死了。”说着又转向白萌，“这事儿白特助要是做成了，就要成业界传奇了。”
意思是少于一千万，那就要成业界笑话了？
米先生似乎听出些意思，急忙道，“我这个牌子，现在一个月能赚五百万就要笑醒了，可不敢想那么多。”
看着解围的米先生，白萌觉得他挺不错，能以他的身价混到这个交流会来，可能跟这位韩先生敦厚体贴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毕竟这样的人没有人会讨厌。
白萌没说话，她只给了米先生一张名片，“明天正好是周末，我去您的厂子里看看。”
口说无凭，这种争论没什么意思，白萌冲林亚薇眨了眨眼，她就喜欢看别人瞪眼的样子了。
“在说什么？”顾安君从包厢出来，径直走到这边。
韩少爷果然跟他认识，笑道，“听亚薇说你这位白特助非常厉害，正在请教呢。”
林亚薇也笑，“我们还不知道，白特助年纪轻轻，野心倒是不小，这会儿还准备自己筹备项目呢，想赚启动资金。”
白萌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连上眼药都这么不着痕迹，她今天是充分见识到了这位见缝插针的本事了。
顾安君看向白萌，只嘱咐了一句，“别耽误工作。”
算是变相的肯定了韩少爷对她的评价，以及对她另起心思的不在意，或者说是宽容。
韩少爷作为顾安君的死党之一，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一件事：顾安君对这位白特助是不同的。
所以再跟白萌开口说话时，态度就有了变化。
林亚薇握着茶杯的手指捏紧……
从交流会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
“君哥，回家么？一起吧？”韩少爷邀请。
顾安君下意识的看了白萌一眼，正想拒绝，就听白萌对顾安君道，“顾总，我今天不回公寓那边了，去找今语。”
顾安君点点头，自然的道，“那让司机送你。”然后才对韩泽洋说，“走吧，搭你车。”
韩泽洋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看着白萌的目光已经完全变了。
说句自负又不要脸的话，为了防止女人对自己产生绮念，顾安君从来不会对女性有什么体贴行为，可是他竟然让自己的司机去送人……
回去的路上，韩泽洋跟庄元浩疯狂发信息打听这位白特助的事情。
“刚刚说什么了？”顾安君忽然开口。
韩泽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他是在问刚才的详细情况，心中一凛，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手机正好闪了一下，上面的几个字透着幸灾乐祸的味道【可惜他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
韩泽洋说了白萌和米先生的约定，忽然贼兮兮的道，“君哥，你是不是对白特助有意思啊。”
顾安君不知道在想什么，头也没回，淡淡的道，“有空想些正经事。”
韩泽洋眼珠子转了转，“那就是对林亚薇有意思？”
顾安君回头用一种“你有病吧”的眼神看他，语气里有些严肃，“要不要我跟韩叔叔提提你工作的事情。”
韩泽洋举手做投降状，然后安静下来，底下却用爪子飞快的打字：【他果然没意识到，要不要帮帮他？】
【怎么帮？】那头回复，即使光秃秃的三个字也透出些猥琐来。既然是好哥们，没有对方的黑历史实在是一种遗憾。
【嘿嘿，看我的。】韩泽洋胸有成竹的打下几个字。
白萌开门进屋，就见庄元浩抱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笑了一脸不怀好意，“你怎么在这里？”
庄元浩吓了一跳，看到白萌更是一惊，脱口道，“你怎么来了？”
白萌眯了眯眼，“你登堂入室的速度是不是有些快了？”
“没有没有，”庄元浩道，“我真的是来帮忙的，绝对没有其他想法！”
这时韩今语听到动静迎了出来，看到白萌高兴的道，“萌萌，太好了，快来看看我的工作室，多亏了庄元浩帮忙。”
“是吗？我今天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你。”白萌跟着韩今语去了之前那间书房。
具有压迫感的视线离开，庄元浩悄悄松了口气，然后瞪了白萌的背影一眼，愤愤的低头发信息【务必加油！】
让冷面阎王收了这母老虎，他也能安全了。
之前的书房已经彻底改造成了工作室，韩今语的工作台就占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是各种材料。
韩今语非常开心，抛弃一切重新开始的人生，充满了希望。
白萌看到她新设计的吊坠，“很漂亮。”
“就叫新生。”韩今语说道，“怎么样？我们的品牌就叫新生怎么样？”
“很好啊。”白萌也替她开心，“开一家珠宝店需要多少钱？”
“五百五十万左右。”韩今语显然已经调查过了，立刻就说出了价格。
她很清楚自己在韩家不受宠的地位，因此心中早有想法，所以对家里的生意比较留心，知道的不少，来到燕市打听到店铺租金、人力成本之后，很快就核算出了一个准确的数据。
“多开呢？”白萌问，“十家以上的那种。”
韩今语瞪大眼睛，“那肯定更便宜，平均每家至少能省六七十万，怎么了？你能弄到那么多钱？”
白萌耸耸肩道，“你猜？”
韩今语知道这是肯定的意思，不禁尖叫着抱住了她，“萌萌，你太棒了！你怎么做到的？”
被她的声音吸引过来的庄元浩道，“怎么了？怎么了？”
韩今语没空理他，又有些忧虑，“那样的话运营和市场成本也会很大，至少得有六七千万。”
“不怕，”白萌财大气粗的道，“姐会弄来的！”
庄元浩也惊了，“多少？你要弄来多少钱？”
“嗯，具体还不太好说。”白萌道，“不过我们的启动资金应该是够了。”
说到这里对韩今语道，“品牌、商标设计之类的前期工作可以开始准备了，还有公司选址，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一个月后说不定就能开始着手去做了。”
说到这里白萌惬意的叹了口气道，“我觉得去寰宇还是挺好的，这不机会就自动送上门了？”
机会？什么机会？什么样的机会一个月之内能弄到六七千万？庄元浩心中警铃大作，别不是有人要翘君哥墙角吧？
直到被白萌以天色已晚为由赶出来，庄元浩还在忧虑，飞快的拨通了韩泽洋的电话。
……
“你说多少？”韩泽洋惊道，“一个月，六七千万？！这位白小姐牛皮吹的未免太大。”
知道不是有人要撬墙角，庄元浩松了口气，“据我对她的了解，这妞不说空话的。”
了解全部经过的韩少爷立刻兴奋起来，“免费送东西还能挣这么多钱？开玩笑呢吧，我一定要看看她是怎么做的！”
米先生对于自己的处境显然非常着急，第二天一早就给白萌打了电话。白萌也不推辞，直接约到了对方的工厂，等日影西斜，白萌从工厂里出来的时候，米先生一双眼睛能亮得能射出激光来。
一周后，曼丽内衣打算在线上免费赠送用户一件价值200睡衣的活动开始筹备。米先生性格好，所以人脉还挺广，而且本来这个活动对于线上平台非常有利，要知道如今四大电商平台价格战打得如火如荼，全部都是为了争夺用户。
如果这个活动在自己的平台举办，如果用户想免费获得200元的睡衣，就只能注册自己的平台，相当于他们不用出什么成本，曼丽花200元帮他们平台买一个用户，这个买卖非常划算。
因此风声放出去后，甚至不用米先生去找，几大电商平台纷纷上门寻求合作，还有一些在一些地域成了一些气候的小平台，总之米先生的办公室挤破了头。
后来一个平台提出，愿意每送出一件就给曼丽一部分的分成，他们平台目前拥有的适龄用户就有上千万，一件分成一块钱，都能获得一千万的利润，但条件是这个活动只能在他们的平台上搞。
那用户岂不是都要去注册他的平台了？其他三个平台负责人暗骂对方狡猾，纷纷撸起袖子出价，价格一家比一家出的高，米先生看着眼前的数据，暗暗吞了吞口水，恨不得立刻就答应下来。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白萌告诫他的话，“您的目标是让千千万万的人知道您的品牌，了解您的产品，所以不要被眼前的蝇头小利迷惑。”
米先生忽然意识到，这位白小姐显然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能站在顾安君身边的人果然了不得，几千万都是蝇头小利。
米先生最终守住了差点被蝇头小利迷惑的心智，没有和任何一家签订协议，只表示会和每一家平台进行合作，大平台纷纷表示遗憾，小平台则充满的庆幸，要是拼独家活动，他们肯定拼不过大平台，但既然是平等合作，他们就有机会多咬下一块蛋糕来。
之后的洽谈很顺利，对于曼丽来说，准备工作也很简单，只要各大平台把下单报名用户的地址送来，他们负责快递送出就好了，重点就是准备好足够的睡衣库存和保证物流通畅。
又是一个周末，顾安君刚跑步回来，就看到隔壁韩泽洋人模狗样的准备出门，不由有些惊奇，“韩家要破产了？”
这位少爷最讨厌工作，都是家里被逼才去应付应付，竟然在周末去工作，除了韩氏要破产，他想不出别的理由。
“喂，过了啊。”韩泽洋冷哼一声，“今天去参加一个营销交流的沙龙，林亚薇组织的。”
顾安君还是表示不能理解。
韩泽洋道，“我觉得你也有必要去参加一下，今天大家主要就是想探讨一下你那位特助为曼丽做的方案，说是要用免费的方法挣出六七千万来，你那位特助真厉害啊。”
“她亲口说的？”顾安君听到是林亚薇组织的，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她跟她朋友说的。”韩泽洋道。
顾安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韩泽洋受不了道，“当然是耗子告诉我的，她说给她朋友创业的启动资金，能搞到六七千万。”
既然是她自己说的，那顾安君就不怎么担心了，不过也起了兴趣，于是……
两个小时后，韩泽洋给顾安君打电话汇报情况，“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亚薇了真厉害。”
看来林亚薇是打定主意要让白萌出丑，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了，得益于她的卖力宣传，再加上各大电商平台争抢，曼丽的这个活动还没开始就已经火起来了。
“已经搞清楚啦，确实是免费送，就是用户在平台上参加活动，填写自己的地址就行了，但是不给包邮，统一到付。听说电商平台主动提出给予分成，她赚钱的来源是这里吧？确实够聪明的……”
……
“哈哈，他们竟然打起赌来了。”韩泽洋一边打电话一边看他们打赌，顺口汇报给顾安君，“大部分赌赔本的，还有不赔不赚、五十万、五百万……如果我要赌六千万，他们是不是得吓着。”
“已经吓着了，”林亚薇笑道，“韩少跟谁打电话呢，怎么还带场外求助呢？”
“六千万？”泰逸的CEO道，“疯了么？也许本来还有得赚，但米总拒绝了电商那边的分成，反正我赌赔。”
韩泽洋没理他们，站起身往旁边走了两步，回答顾安君的问题，“……哦，那个我记得，单纯的出厂成本是八块，当时她好像还问了产能，主要就是这两个……”
顾安君拿着一张纸在手边写写画画半天，看着上面的数据有些愕然。
“怎么了？”韩泽洋听出了他的停顿。
“其实，”顾安君开口，语气中带着笑意和不易察觉的骄傲，“其实，你可以赌两个亿。”
“啥？！”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白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震惊业界！
21.一战成神
“啥？”韩泽洋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我说你可以赌两个亿, ”顾安君淡淡的又说了一遍，这一次明显听出了与有荣焉，“这是保守估计。”
“两个亿？！”韩泽洋体会到了泰逸CEO的心情, “你疯了么？”
他本来就是这些人的焦点之一, 如今声音不由飙高, 众人都听见了他的话。
看见韩泽洋挂了电话一脸不可思议的走过来, 林亚薇笑道，“谁给韩少出的馊主意啊，两个亿？”
韩泽洋抹了把脸道，“顾安君, 你们顾总。”
林亚薇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随即道, “不可能？”说完了也觉得韩泽洋在逗她，嗔笑道, “顾总哪里会关心这种事情。”
韩泽洋心说, 那平时肯定不会关心, 但这不是事关白特助么？还专门让我打电话汇报情况。
韩泽洋没回答她的话，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相信顾安君那个神仙, 一拍大腿道, “赌了，我赌两个亿！”
众人全部都用看疯子的目光看着他……
周一上班的时候, 白萌在楼下碰到了林亚薇。
“白特助心情不错啊, ”林亚薇笑道，“听说曼丽那事情搞的挺顺利, 前天我搞了个沙龙，大家听了都觉的有趣，打赌白特助能赚多少钱呢。”
白萌一点没觉得有压力，反而饶有兴致的道，“林总赌我能赚多少？”
林亚薇道，“白特助都说要赚启动资金了，那肯定少不了，赌了两千万，白特助可别让我赔钱。”
“说起来我竟然没想到互联网还能这样赚钱，听说那些电商竟抢着给分成？听说你又给拒绝了，”林亚薇一直做实业方面的市场，对于互联网这种新型的营销方式也是第一次认识，“不过也是，就算送出去几百万件，得一些分成，离着两千万还差着些呢。白特助你可要加油多想想办法。”
白萌笑着不说话，因为活动还在进行中，这位林总对于互联网的能量还没清晰的认识呢。
两人说着走到了电梯前，正碰到在等电梯的顾安君。他似乎听见了她们的对话，问白萌道，“曼丽的活动开始了？”
白萌点点头，倒是林亚薇有些意外，忍了忍她还是开口道，“这事儿在圈子里都引起轰动了，说曼丽大手笔，关键是白特助说能赚不少。”
她的本意是想白萌丢丑丢到顶头上司面前去，结果顶头上司只是点点头道，“我听韩泽洋说了，这事儿做的很巧妙，保守估计这一场活动就能盈利上亿。”他说到这里，对白萌道，“你整理一下思路，给市场那边也培训一下，线上确实是一块还没开发的巨大市场。”
林亚薇想起昨天韩泽洋的话，表情一僵，所以，昨天真的是顾总？！
正好顾安君的专梯来了，白萌跟着他一起走，一向八面玲珑的林副总竟然忘了打招呼，可见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力还是很大的。
白萌冲着顾安君竖了竖大拇指，“不愧是顾总，这就看穿了。”
“不如白特助，”顾安君道，“不过你这套路一出，互联网营销就要开始热闹了，希望下一次是为咱们公司提供帮助。”
林亚薇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把人坑了，反而为人铺了一条顺路，将人飞快的送上神坛。
她有些后悔，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曼丽免费送睡衣的活动已经全面展开，因为没有任何平台拿到独家权限，那么大大小小的电商平台为了争取用户，就只能使劲浑身的解数推广这次活动，而且因为是为了获取新用户，线上线下几乎覆盖到了所有人群，总之，最近大街小巷没谁不知道曼丽在送睡衣的，价值两百块。
华国人对于免费的东西都非常钟情，随手注册个平台，填个地址就能得到的东西，自然踊跃参与，至于那二十二块的快递费，比起来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人家都送你东西了，你付个邮费怎么了？
曼丽总部的办公室里，米总焦躁不安的等着第一天的统计数据，韩泽洋扔下自己公司的工作，也跑来这边等着消息，实在是这个玄乎的事情吊他胃口吊的太难受。
好在他跟米总交情深厚，这事儿本来也是他给米总搭得线，也不存在商业机密的问题，米总热情的款待了他——实际是他有些激动，不太能坐住。
韩泽洋受他影响，也有些焦躁，“唉，今天好歹是出成果的第一天，那个白特助也不亲自过来坐镇？是自信还是自负啊。”
“唉，说起这一点，我真是佩服死这位白小姐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米总已经彻底化身为白萌的迷弟，“眼光和手段先不说了，单这份心性，我自诩比她多活了几十年都没她一半。”
“也是，当初知道你拒绝了电商平台的合作还觉得你傻来着，”韩泽洋道，“现在看来，果然是拒绝对了，你接受了，就是花自己的钱给他们打广告，拒绝了，反而成了花他们的钱给你们曼丽打广告，现在估计没什么人不知道曼丽这牌子了。”
虽然不是自己的事情，可能因为从头到尾的参与，韩泽洋说起来竟然也有些激动，“说实话，就冲这种效果，就算赔钱也值了，你这质量又过关，大家穿了觉得舒服，肯定会买的。只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匆匆推门进来的人打断，是曼丽的销售总监，他急促的喘着气，满头是汗，“米，米总……”
米总已经焦急的站了起来，“怎么样？多少单？”
销售总监咽了口唾沫，“一千……”
“一千件？”韩泽洋感叹道，“一天送一千件也挺厉害了，你们这一天赔一千件睡衣就能获得这种效果，很值了！”
销售总监没理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他兴奋的脑子都是懵的，好容易才喘匀了气，兴奋的道，“一千万！一千万件！”
“握草！”韩泽洋吓的跳起来，他还没见过一天一千万件的订单呢。
“你们，你们一件睡衣的成本是多少啊，这一天就要赔出去上亿了？”韩泽洋是真的受到了惊吓，然后赶紧去看他米哥，以防吓出什么事。
结果却见对方激动的要跳起来了，“一千万！！”
“是的，一千万！”销售总监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看样子也十分想跳起来表达兴奋之情，“米总，厂子的库存怕是不够，要抓紧继续生产！”
“哦，好的，好的！”米总也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好在拿起电话之后就恢复了该有的领导威严，“通知生产部，这几天流水线全部打开，加急生产N系列睡衣，辛苦大家加班几天，之后发奖金！”
韩泽洋就是再外行也发现了可疑之处，“米哥，你这看起来像赚了钱啊？”
“就是赚了钱了啊！”第一天几乎就达到了他的心理预期，米总也是兴奋的想转几个圈，这会儿非常有分享的欲望，“虽然是免费送，但是我们其实是赚钱，还赚疯了！”
“说实话，韩老弟，哥哥我还从来没有一天赚过这么多钱呢。”米总红光满面，“这位白特助简直就是神人。”
“你跟我说说到底什么回事？”韩泽洋疑惑，“哪儿赚了？”
“这机密就在这快递费上。”米总道，“快递费普通人是二十二，可我们这么大量的订单合作，是有折扣的。”
“多少？”
“八块，”米总接着道，“而没有了人员、市场和租金运营等成本，再刨去设计、品牌的附加价值，这个系列睡衣的出厂成本是八块。”
韩泽洋的算术还行，飞快的算出了每“送”出一件衣服，他们的盈利，“每件赚六块。”他盯着米总的目光忽然深沉，竟有些嫉妒的意思在里面，“所以，你们今天一天就赚了六千万？！”
实在是这个成功太过让人兴奋，米总也忍不住飘然起来，对着韩家小少爷也不矜持，哈哈大笑起来，“这才第一天啊，这个活动持续一整周呢，而且周末才是高峰期……”
……
“最后赚了多少？！”说话人止不住的抽气。
当初林亚薇为了让白萌出丑，吊起了业内不少人的胃口，甚至为了印象更深刻，她还设了赌局，因此持续关注这件事情的人不少，现如今轰轰烈烈的曼丽免费赠送活动落下帷幕。
先不提赚钱，就说效果已经非常棒了，如今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曼丽这个品牌的内衣了，而且亲自体验到睡衣的漂亮和舒适之后，大家对于曼丽内衣的购买也有了兴趣，据说销售在活动刚开始的第三天就翻了一倍。
而且，就这次活动，他们赚了不少！
活动结束后，就有专业的营销大牛复盘分析，然后被其巨大的收益给惊呆了，“送出去八千万，赚了将近五个亿。这还不算提升的品牌价值和之后一系列的销售额。”
众人呆若木鸡，白萌一战成名，不，一战成神。
“我觉得，最妙的还不是这个。”那个做分析的营销大牛道，“参与道整个事件中的所有人全部都是获利者：用户免费获得一件不错的睡衣；电商扩大知名度并获客；快递公司拿了一笔超级大订单；曼丽就不说了，大家都知道。”
曼丽这次的营销事件在业内刮了一阵飓风，大家非常直观的认识到了互联网中巨大的能量，也非常想结识一下策划这件事情的神人。
好在米先生是个靠谱的合作人，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没把白萌的号码外传，否则白萌就要像他一样每天接热线了。
不过即便如此，白萌的电话也多了起来，米先生的感谢电话之外，最多的竟然是韩泽洋。
白萌跟着顾安君从会议室出来，电话就响了起来，白萌一看来电显示，有些无奈，“韩少爷……”
她刚开了个头，电话忽然被人拿走，白萌意外的看向顾安君，只见对方拿着电话淡淡的道，“要不要我和韩伯伯说一声，给你找点事情做？”
韩泽洋冷不丁听到顾安君的声音，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顾安君竟然会抢别人的电话！然后眼珠子转了转道，“君哥，我正在跟白小姐说话呢，您这是干嘛？”
顾安君冷漠的道，“她没空。”
“你不能这么小气，”韩泽洋道，“况且，这是人家白小姐的私事，人家还打算自己创业呢，以后肯定得离开寰宇，你这会儿拦着人赚钱拓展人脉，还不如做顺水人情，把关系处理融洽，以后说不定还能合作呢，不然多讨人嫌。”
“而且……就算你拦得住找她合作的人，你还能拦着人家谈恋爱么？像她这样的人，肯定会有很多追求者的，以后给男朋友老公支个招什么的，这不是太正常的事情了么？”
顾安君眉头紧紧皱起，看了白萌一眼，目光中满是冷意，语气也很不好，“她现在是我的员工，不需要你操心，再让我知道你骚扰她，我就去找韩伯伯喝茶了。”
说完也不等那边回复，直接挂了电话递给白萌。
“他再打过来你直接挂掉，就说我不让接。”顾安君说着，示意曹秘书把一个文件递到她手上，“既然私事做完了，那就专心做公司的项目吧，可别掉了链子让别人看我的笑话。”
他本来就气势逼人不怒自威，这一皱眉头，更是让人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他离开，在场众人才眉来眼去的传递起信息来：顾总对白特助果然不一般。
刚刚那话，仿佛把白萌据为己有一般，几位高管调侃的看着白萌，有人道，“还是白特助厉害，竟然让顾总吃醋了。”
白萌倒没多想，她似乎才反应过来顾安君的话，瞪眼道，“顾总刚刚是在威胁我，对吧？”
何总笑道，“我觉得顾总威胁的有道理，作为顾总的特助，先给别人创造了价值，换做我，我也得吃醋。”
白萌道，“说的我压力好大，看来得给顾总交一份满意的答卷才行，不然以后该穿小鞋了。”
林亚薇脸色有些不好，刚刚的会议上，风险部门已经提交了之前两个方案的风险报告，她的那个项目风险预警非常高，于是最后定下来先做何总当时提议的那个海湾旅游的案子。
正常来说，案子确定下来，市场的部分应该是她来负责的，可顾安君刚刚的举动却明显更看重白萌。
而众位高管们似乎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要说这就是林亚薇自食恶果了。当初她想把白萌挤出圈子，当然还要顺便挤出寰宇，所以对于白萌做的事情，她和这些高管们不知笑谈过多少回，如今白萌打了如此漂亮精彩的一仗。虽然这些人没当面在她面前说什么，私下里却是惊叹的，至少迄今为止，他们真没见过一个人能把一件不起眼的睡衣做到这种程度，对于这位新来的同事非常认可。
不过，林亚薇是不会轻易认输的，她正思量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一直没做声的徐晓柔忽然开口道，“白特助擅长互联网营销，这个案子却是实体的，这方面还是林总更有经验，白特助可以跟林总请教。”
一句话成功的把大家都给说尴尬了，徐晓柔估计是看出林亚薇对白萌的敌意，这会儿也不知道是跟人结盟呢，还是打算借刀杀人。
白萌暗暗摇头，她不开口都快忘了这个敌人了，比起林亚薇，徐晓柔实在差的有些远，真怀疑她上辈子都干了些什么。
“徐助理说的是。”如今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白萌本来也不惧什么，对着林亚薇笑道，“曼丽的营销却是也是侥幸，我占了先机而已，以后要再做出这样的成绩可难了。所以这之后还真要请林总多多指教了。”
白萌的本意是化解一下尴尬，她对于林亚薇并没有什么敌意，相反，还真得谢谢她，要不是林亚薇一路发力，她还真没这么快获得这么大的名声，至少这个敌人让她觉得有些斗志。
不过林亚薇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她爬到这个位置，第一次栽这样的大跟头，再加上顾安君和众人的态度，让她实在心绪难平，总觉得白萌是在挑衅，好在她八面玲珑惯了，说出来的话不管暗含什么意思，至少表面上并没有让人觉得难堪，“指教不敢当，不过就算顾总不威胁你，下个案子白特助也要努力，否则可就是砸自己的招牌了。”林亚薇笑道，“我辛苦这么久挺你，你可争点气，别昙花一现啊！”
白萌认真的点点头，带着热血和激情道，“多谢林总，我会努力的！一定不会辜负顾总和各位对我的期望！”
林亚薇勉力保持着微笑和她对视，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哈哈，那我们就看你表现了。”何总也是人精，见着气氛不太对便打哈哈，“林总向来爱才，喜欢提携后辈，想来不会让白特助砸招牌的。”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几句，大家其乐融融的离开了。
徐晓柔走在最后，忽然一笑，凑在白萌耳边道，“你以为在公司站稳脚跟就赢了？别得意的太早。”
她的语气里似乎有什么依仗，白萌寻思着刚还在想她上辈子是白活了，如今看来好像不是？
白萌想了想，去了顾安君办公室，进去的时候见人竟然在发呆，“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顾安君猛地抬头看过来，眼中竟闪过惊吓的神色，白萌愣了一下，随即坏笑，“想什么坏事呢？吓成这样。”
顾安君似乎没什么心情理她，淡淡的道，“什么事？”
白萌见他情绪真的不太好，便也不撩逗了，“没什么，想问你徐晓柔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徐晓柔？”顾安君一愣，白萌不提，他都快忘记这个人了，除了一开始觉得她有些不太对劲，打算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这半年来这个女人倒也算安分守己，没怎么在他眼前晃过，工作上也没出现过什么纰漏，甚至庄元浩说她还出过几次不错的主意。
直到前段时间想要刺激白萌想起她，结果她的表现实在太弱，顾安君也就顺势把她抛到脑后去了，如今听白萌问起，他花了点时间想了想道，“她怎么了？我观察了她一段时间，她似乎有一点预知的能力，但很多时候又有些偏差，比如知道胡家围堵我，却以为我受了枪伤；比如知道胡家要垮台，但却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和原因，甚至不太清楚你的存在……”
白萌正想着不是因为她出现偏差，而是因为我是个意外，就听顾安君道，“怎么？不喜欢她么？不喜欢就调走或者辞掉。”
他这话说得白萌一愣，“我说辞掉就辞掉？”
顾安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仿佛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太理智，开口却是，“反正她心术不正，寰宇要招个比她有能力的人也不发愁，你不喜欢就辞掉好了。”
一瞬间，白萌有种顾安君再讨好自己的错觉。
“但前提条件是，辞掉她之后，你给我好好工作，如今你的启动资金也不缺了，别再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和人分心，明白么？”顾安君严肃的嘱咐道。
所以果然是在讨好自己？怕被别人挖墙脚？这个认知让白萌莫名的心情愉悦，心情一好，嘴上又忍不住想调戏这个面瘫脸，“放心，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顾总这么喜欢我，我一定不会辜负这份感情的！”
顾安君听了这句话，心里的烦躁莫名就散了，是了，就是因为她是他发现的宝藏，他才是她的伯乐和知己，所以那些歪瓜裂枣追名逐利的人抱着不纯的目的妄图支配她才让他觉得火大。
她拥有无以伦比的才华，她应该自由的不羁的成长，这些只有他能给她。
想通了这一点，顾安君似乎豁然开朗，破天荒的回应了她的调笑，“既然知道，就乖乖的安分守己，好好努力，懂吗？”
一直做背景板的曹秘书此时心里疯狂叫嚣：顾总承认了！他承认了他喜欢白特助！这才是真正的惊天大新闻！
可惜，他生了一颗八卦的心，却蹲在一个不能八卦的职位上，只能在脑海里自嗨，等他正嗨到老板和老板娘第一个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的时候，身上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下信息对顾安君道，“顾总，顾二夫人来了，已经上来了。”
顾安君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回去，显然对于来人并不太欢迎，他直接拿起文件，准备跟白萌来说一下上午那个项目接下来安排的问题，好一会儿让对方知难而退。
对方显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顾安君还没说两句，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紧接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几岁的女人带着徐晓柔走了进来。
那女人柳眉凤目，体态优雅，眉目间温柔慈和，给人的感觉是菟丝花一样柔软却坚韧的女人，但白萌却察觉出了违和。
要知道，她上辈子打交道的这种人多了。越是狠角色，平时越是低调，那些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头子们，往往杀人不眨眼。
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欲望和野心，就是再掩饰，也是存在的，不经意间总会露出端倪。
徐晓柔举止间和对方态度十分亲昵，显然是有交情的。所以，这就是她所得意的依仗？
白萌正想着，果然就见徐晓柔冲着自己得意的挑挑眉，而那边，顾二夫人也同时开口，“安君，二婶要跟你说些事情。”
“我正在忙。”顾安君淡淡的道，虽然知道可能不太管用，但还是表明态度，“二婶要不先去楼下咖啡厅等我吧，”他看了徐晓柔一眼，“让徐助理陪着你。”
“不用了，我知道你忙，所以就耽误你五分钟。”顾二夫人微笑着拒绝，语气温婉，态度却强硬，对着白萌和曹秘书道，“麻烦二位等五分钟了。”
曹秘书显然有经验，带着白萌准备离开，徐晓柔也自觉的跟着转身，然而就在她转身的时候，顾二夫人却开口道，“晓柔留下吧，正好说的事情也跟你有关。”
徐晓柔压下心中的窃喜，还不忘冲着白萌挑衅的勾勾唇角。
所以，她是想靠着长辈保媒拉纤？
白萌反手关门的时候，正看到顾安君望过来的目光，不由揶揄的眨眨眼。
顾安君本来就不好的心情因为这个又莫名的烦躁起来，“二婶要说什么，快点吧，我这里很忙。”
“你这孩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我还不是为了你好？”顾二夫人佯瞪了他一眼，满目的慈爱亲昵，单方面唱着婶侄和睦的独角戏。
徐晓柔不知道是看不出来，还是不在意，静静的等待着她自己的戏份。
门外，曹秘书见白萌真打算等五分钟，笑道，“别等了，说是五分钟，这位顾二夫人磨不够一个小时是出不来的。”
“不是吧？”白萌想到徐晓柔重活一世，应该了解顾家的事情，难免产生了一些好奇，“顾二夫人经常会来么？”
曹秘书估计还没从刚刚的自嗨中回过神来，这会儿还把白萌当做老板娘呢，闻言毫无保留的答道，“也不算经常，一般来要不然就是为了顾家二少爷或者大小姐的事情，要不然就是操心顾总的终身大事，这几年来得频繁些，每次都会带一些千金名媛什么的，不过每次顾总都拒绝的毫不留情，这次想来是换了思路，不知为什么找了徐助理。”
刚刚那一个暗示太清楚了，曹秘书这个旁观者都看的清清楚楚。
从曹秘书的话和刚刚顾安君的表现中，不难看出顾安君对于这位顾二夫人的冷淡，她本人肯定更有感触，但却仍然这样锲而不舍，自然是有所图谋。
“豪门大戏多啊！”白萌感叹，连顾安君这种绝对掌权人都逃不过亲人的算计，果然还是做个普通人舒服，她以后还是嫁个普通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