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花月，不是孩子了，一张脸生的颠倒众生，叫江临祈感叹这张脸，原就该生在凌烟阁的。
那日花月刚出过任务，回来不想血味冲撞了楼主，特地沐浴一番才去拜见。
少年人抽条的身体和淡淡的皂角味，叫脂粉堆里刚爬出来的江临祈耳目一新。
掌风一起，大门紧闭，江临祈将花月一把抱起，进了内间丢在床上，堵在人上方只问了句，“愿意伺候本座吗？”
腥风血雨里不曾眨眼的花月瞬间红透了脸。
他知道自己不是楼主喜欢的样子，楼主喜欢妖媚的，可他一辈子也做不来那样的姿态，所以他努力去当楼主的一把刀。
哪怕看着楼主宠幸姬妾时心如刀割，也从未泄露过自己的心思。
可今日楼主问他，愿意吗？
自然是愿意的。
......
江临祈向来不是疼人的，天亮以后花月是独自一人捡了衣服回偃月堂去的。江临祈回味着花月生涩的样子还觉得有些新奇，他榻上的人，从来都是会伺候人的，像花月这样什么也不懂的，倒是头一个。
因着这份独特，江临祈倒是格外宠爱起花月来。
林小山从前是怕江临祈的，这楼主脸上常年挂着邪肆的笑，林小山是不敢打他主意的，尽管他觉得巴上楼主，这日子能过的更好。
眼下不一样了。林小山眼见着楼主自打将花月拉上榻，待花月温柔了许多，但凡花月再有差事没办好，再也不用挨鞭子，都是楼主私底下处置。
偃月堂也源源不断开始有人参灵芝，金银珠宝往里送。
林小山哪里坐的住。
趁着花月出任务去了，一身轻纱端着碗参汤扭进了不语阁。
被江临祈一掌扇没了半条命。到底是入了楼主的眼睛。
“怎么是你？”江临祈望着趴在地上口吐鲜血的人直皱眉，刚才听见外间有人鬼鬼祟祟，还以为又有什么宵小之辈闯入，当即便出手，不想竟是伤了花月的“弟弟。”
林小山爬起来跪好，特意没擦掉嘴角的血，装一副可怜样，“楼主，哥哥出去了，小山想着近日都是哥哥侍奉楼主安歇，恰巧今日哥哥不在，便自作主张替楼主熬了碗参汤。”
说着还撇了眼洒了一地的汤，绞着手指泫然欲泣。
这模样，万花从中过的江临祁哪里看不出来他的意图，好整以暇地走到桌边坐下，“想勾引本座？”
江临祁的声音响在寂静的夜里，仿佛都带着回身，林小山当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哪里想得到楼主如此直白。
可抬头望见江临祁一脸玩味地瞧着他，随后便是一声，“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林小山大喜过望，一脸喜色地凑过去……
花月走了三日，林小山就在不语阁和江临祁厮混了三日，只每夜完事了都叫人赶回去，心中十分不悦，明明花月常常彻夜不归。
花月此次任务出的十分不利，只因他常常头晕嗜睡，身手大不如前，身前后背受了几处刀伤才带着两个下属撤退，途中又忽然晕倒，这是从未有过的事，从前再重的伤也能挺到回了望江楼，这下可怕两个下属吓坏了，找了间医馆就把花月送进去。
……
花月一醒来便有个大夫坐在床前跟他说他有孕了，要如何如何，花月险些一刀将这庸医给劈了，虽在楼主身下承欢日久，可花月无比确信他是个男人，哪门子的有孕。
大夫好说歹说，给花月翻遍了古籍，才叫花月相信这世上有男子生子的事情。再联系自己近日的情形，确实同妇人怀胎无甚区别，花月才身手捂着自己小腹，他有楼主的孩子了？
因为这事太过骇人，花月没告诉两个下属，只让大夫说自己是失血过多。
待回到望江楼，花月不及换洗一身黑衣，径直朝不语阁去，想将这个消息告知江临祁。
月色未起，天还只是稍稍有些黑，可花月站在不语阁外，只觉眼前阵阵发黑。习武之人耳目俱佳，可他恨自己能听的这样清楚，若同楼主行事的是别人，他还不至于如此心伤，偏偏，那个人是他当成弟弟来宠的林小山。花月目光呆滞地转身往偃月堂去，走出两步，用力捂上了耳朵一路狂奔。
花月不断地告诉自己，伤心什么呢，没什么可伤心的，楼主身边可从来不缺人的，怎么就独宠了他半年，便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