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段枫下意识的挠了一下头，两眼放空，有些懵。
就算是假死，这听上去也不是什么好结局吧，感觉还不如一死一活来得干脆痛快。
不过洪七爷显然有跟他不一样的推测，见他两眼放空表情发懵，还以为他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笑道：“我觉得吧，聂红衣当时多半是被小妖精给救了，不过他中的毒很麻烦，小妖精没能替他完全解开，他身体可能垮了，不想拖累李白雁就悄悄的躲了起来。”
段枫：“……”
聂红衣是这样的人，他怎么不知道？
“后来李白雁发疯，闯了大祸，聂红衣不得不现身，把人给领走安抚，为了避免江湖人追杀这只傻雁，他就把血鹰的身份让给了李白雁，让李白雁顶着他的身份，继续行侠仗义。”
洪七爷兴致勃勃的看着段枫：“我打算让人按这个走向补写结局，你看行不行？”
“我觉得聂红衣要是还活着，得捅你一剑。”段枫喃喃道。
要是李白雁还活着，能把洪七爷捅成蜂窝。什么破结局，忒么的狗血了。
聂红衣或许会因为不想让李白雁亲眼看到他的尸体而躲起来悄悄的死，但绝对不会因为身体垮了怕拖累李白雁而悄悄的躲起来。
前者，是不想李白雁太过伤心，这是属于聂红衣独有的温柔。而后者，那就是小看了李白雁也小看了聂红衣自己。
不过……这个推测却比他自己推测的听上去要更好一点。
没有公门与官府的对立，没有迫不得已的隐姓埋名，不用压抑天性，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人，并肩携手，当其中一个人走不动的时候，另一个人将他和他心中的那片天空，一起背负在身上，就这么走下去，走了十年，二十年，直到白发苍苍。
想想也觉得美好。
只是，如果真是这样美好的结局，那么这两柄古剑又为什么会分埋两处？聂红衣留在山壁上的遗言，又为什么是那样的不甘心？官方的记载里，又为什么完全抹去了血鹰存在过的痕迹？
美好的结局，终归只在故事里，现实，永远是残酷的。就像他经办过的那一桩桩情杀案，最后留下的只有一卷档案和一声叹息。
等等，这个比喻有点问题，情杀案和那两个人之间有可比性吗？
段枫被自己的联想给窘到了，一拍额头，最后对洪七爷道：“算了，你这想法，挺好。”
古剑锁进了橱窗里，他和洪七也不会再次入梦，那两个人真正的结局，只能掩盖在时光的尘封之下，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就当他们是美好的，像洪七爷想的那样美，或者，更美。
这么一想，他之前那些意难平的情绪，似乎就消散了很多。
无论如何，千年之后，依然有人为他们编写故事，述说美好，这本身，就是一件无憾亦无悔的事。
“我请了人，给他们再做一场法事，有怨平怨，没怨就当积阴德了，让他们早投胎啊。”
洪七爷还在叙述他的打算，管他有用没用，全套齐活儿，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