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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纪锦：“……”
这表情和嘴里的话完全不成正比。
如果要形容的话，可能比较像张飞大吼一句：“人家好累！”
可是……竟然有种奇奇怪怪的可爱。
唐纪锦转眼就带着武皓进了卧室，随后啪啪一啪啪，什么都忘了。
反正黑蛇这事莫名其妙就在唐纪锦那儿过去了，但是在唐纪锦那儿过去，在武皓那可过不去。
武皓其实有点生气。尤其黑蛇在私下里带着唐纪锦出去玩儿，还给他讲故事的事儿……这是不是有点过分？
所以他暗戳戳的联系了黑蛇。
黑蛇不是不知道武皓会背地里来这么一招，他敢和唐纪锦说这些就想过武皓会私底下找他。
于是在忙完手里的活之后，就到公司里去了。
结果武皓找是找了，他却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黑蛇第一句就问：“你难道不想把故事听完吗？”
武皓一头雾水：“我为什么要听这个故事？”
老子火还没发呢，你小子暗戳戳撸的养肥的大脸猫，你居心何在？！
然而，面对武皓气冲冲的面容，黑蛇幽幽一笑。
“就当……为了国家。”
“？？？”
这个理由可真是深沉又伟大，把武皓都给弄蒙了。
但因为没有讲完这个故事，所以唐纪锦回家唠唠叨叨的时候，也没说全。
武皓还真就对这件事有那么一点儿小的好奇。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好奇，所以让他坐在公司的椅子上招呼黑蛇坐在对面，继续给他讲这个故事。
那一年，粮食欠缺，很多人家都吃不上饭。
因为粮食欠缺的缘故，自然就深山里的蛇虫虎豹也都特别饿，抓不到东西吃，就会下山去找人来吃。
所以世道就变得尤为的乱，人不去打猎都会有猛兽下山来吃人……猎户整个一夏天都没米开锅，一家老小眼看要饿死了。
终于，这个猎户忍不住了，想要把自己的病弱儿子卖给那群人。
因为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留在手里也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死了，还不如换这50两银子，带着妻儿老小一家子离开这个地方到一个新的安全的村落去生活。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当时那个小的听见了这些对话，因为年纪尚小，所以很害怕的跑去对他妈妈，也就是他娘说了这件事。
母亲就算是久病在床也不允许丈夫把儿子卖掉的。
她紧紧的守着儿子，一步不落，生怕人把才三四岁的他给卖掉了。
那一年，巴图鲁五岁。
他看着这一幕，对父亲说了一句：“我去吧。”
当时年纪很小的弟弟还记不得具体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从那以后，就没见过哥哥。
因为作为被留下的那个，他被强行抱去，往手臂里面插了一个东西……里面有好多有颜色的粘液放进血管里面，回家之后就开始高烧，一直烧了三天。
原本以为他身体不好就快要死了的猎户一度后悔，为什么没有坚持把他送过去，留下的老大，说不定还能撑过去。
但最终，小儿子撑过了这次高烧。
后来，他们一家拿着那一百两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因为这真是个天价的钱，男人不需要打猎为生，钱多了，小儿子的病也治好了，只剩下妻子的陈年旧疾，有钱也治不了。
那个孩子像所有的孩子一样长大，那群人也根本没有来接他。
父亲不知道是搬了家找不到了，还是具体发生了什么别的。
总之……这孩子不仅活下来，还十分聪慧，越长越好。
但是意外的是……当所有人都期盼着他将来功成名就的时候，他却长到八岁左右，就没有再长大了。
也就是说，距离那件事情，过去了六年，六年后，他不长大了。
当时所有人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只以为他是一个小侏儒。
可当十几年过去，他还是那样，面容一点没变的时候……开始有人说他不是人，是妖怪。
流言蜚语，在动荡年代是最常见的。
只有妖怪才是长生不老的，妖怪祸乱朝纲，一定要杀。
后来，母亲病死，父亲续弦……很多事都发生的始料不及。
而他，也因为没了父母的庇护，被流传为妖怪，只得跟着一位路过的小和尚上了山。
小和尚是玩伴，他们一起玩，一起闹。
庙里的老和尚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淮文。
因为他的眼清澈明亮，就像山下的淮河水，就让他姓淮。
后来，老和尚死了。
再后来，小和尚老了。
小和尚成了老和尚。
老和尚看着完全没有变化的淮文……叹了口气。
他说：“你也该死了，换个新名字，重新找地方活着吧……不然……”
他明白这个意思。
老和尚回忆着，第一次碰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穿着墨色的锦袍，就又给他冠了一个姓，姓墨，名彧，字改成淮文留念。
从此，这个人以不老的容颜走遍世间。
从淮文，到墨彧，最后改叫——墨淮文。
故事说到这，武皓开始疑惑，随后回忆起自己之前所看到的，黑蛇的档案。
他的名字，也是这三个字。
墨淮文。
武皓轻问：“这个故事，是你？”
黑蛇微笑着盯紧武皓：“很像真的吗？”
“有点。”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可以一直活着吗？”
“不知道。”
“因为他只是个附属产品，研究不死人的附属品。”黑蛇戳了一下武皓的胸口：“只要他哥活着，他就会活着……当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哥活了那么多年，但托了他的福……高寿了。”
“……”
武皓看着黑蛇……也就是这位墨淮文，表情十分纠结。
半晌，黑蛇转身坐在沙发上，闲闲的开玩笑：“故事而已，看你认真的脸，信了？”
“还行。”武皓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黑蛇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把接下来的一切真相，都咽进肚子里。
不死之身，万众皆想要。
人生而不死，一定是可怕的。
没有人不想逃避死亡，可当死亡真的不在了，他才会明白，活着，其实才是最可怕的。
一直不生不死，像个蝼蚁一般的活着，不敢被人发现。
一旦被人发现，后果将是遍体鳞伤……
他们会在人身上尝试，直到确认他死了为止……
而他，其实也想过死去，并且愿意接受。
但如果问他这个一直活着的人是否真的愿意去死。
他会回答：不。
得万众所不得，为什么要放弃呢？
武皓一直低头思考着。
有很多环扣不上，故事里漏洞太多了……也正是因为这些漏洞，显得它莫名其妙的有些真实。
而最重要的是，如果故事是真的，故事里说，一个失败了，另一个就不必来接。
那就是说……可能失败的，会带着另一个死去，完全不需要管。
同理，成功的或许……就会活下来。
但这份例子因为一些原因，导致没能找到他的藏身之处，让他逃过去了。
此时，他已经开始成长，不再一直是几岁大的模样了。
按照年纪推算，应该是从十几年前的某一天，他开始正常长大。
也就是说，他哥应该一直处于凝滞状态活着，所以他才没有死。
那么，他哥的时间在走，也就不是永生，他们是一起衰老。
但他哥半死不活的话……
……他将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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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皓不觉得那故事是故事。
即使听起来这么玄幻，就像看了一场科幻电影似得，让人觉得怪怪的。
但他仍旧莫名其妙的相信。
没有什么理由，只是因为明知道自己好像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这就像一个明知道自己是孤儿的人，忽然有人讲了一个和他记忆相关联的梦……
一样的效果。
他总是会想到自己以前的那些梦，那个父亲好像是猎户的家，那个母亲十分单薄瘦弱，那个在他身后踉踉跄跄的跑着的弟弟。
一切的一切，就好像在说他。
巴图鲁？
武皓觉得这个名字好陌生。
可是又觉得好熟悉。
这种已经让人淡忘了的感觉……却能够解释，他为什么会拥有一段，那么遥远的记忆。
武皓坐在办公桌前，发愣了一下午。
他没有想到有关于这个故事之外的事，任何都没有。
但是，记忆是种很神奇的事。
人自己想不起来的时候，记忆就深藏在脑海里。
可一旦有人提出来，详细的把它描绘起来，就会莫名的出现在脑海里。
即使，没有见过那个画面。
就像，武皓一样能脑补出来，大雪封山那一年，那个男人拖着狗熊回来的样子。
那个女人会欣喜若狂，会抱着他哭，会不因为丈夫拖回来一只狗熊而高兴，只为他回来而高兴。
唉。
武皓叹了口气。
他没有再继续往下想，就像他之前也没有考虑那么多一样。
想那么多干什么呢，他又不是被拐卖的儿童，想起来还有可能找到亲生父母。
他这样的，找到亲生父母也是个坟头儿。
没啥用。
于是武皓不想了，回家和唐纪锦说了自己听黑蛇说了故事的下半段的时候，唐纪锦还唏嘘了一下。
“真神奇……我以为会把那个体弱的送走呢。”
“我想，可能是当哥哥的都这样吧。”
武皓觉得，如果当时自己弟弟要是即将被送走，他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问题只在于，当时那个哥哥好像才五六岁的样子。
武皓挺佩服他的。
而且关于过去的事，神奇是很神奇，但未来是更神奇的。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数。
比如说……武皓在某次啪啪中提出的：“什么时候给老子生个孩子？”
唐纪锦吓一跳，低头看了看自己正在被他XX的屁股，笑出声了，指着那个地方，嘲弄他。
“武哥你疯了，我这是屁股，你看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