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回去!快回去!”狱警拽着吴文斌往后拖,可是这个男人不甘心地抓着电话听筒,直到弯曲的电话线被绷得笔直。
“你的父母被民众围攻,是傅铭解的围。”秦展沉抓住最后的机会,向吴文斌摊开事实。
纵使他做了这么多伤害别人的事儿,警方还是选择就事论事,甚至以德报怨慷慨解围。
“道貌岸然!全都道貌岸然!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正常人!”吴文斌大喊。
挥舞的警棍打在了他紧握电话听筒的手上,刺骨的ton感让他下意识五指一松,听筒彻底从掌心滑开了。
秦展沉再也不能清晰地听到吴文斌的声音,只是如同雕塑一般继续捧着听筒,一动不动地端坐在玻璃窗前。
他看上去满脸都是冷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一个尖叫的疯子被用力拖走,留下满地的不堪和狼藉。
“你该感谢他而不是恨他。”不管吴文斌能不能听到,秦展沉还是淡淡地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而他话音刚落,那唯一一扇连接监狱和会见室的门被狠狠甩上了,可悲的一切在此刻永远终结。
放下电话听筒的那一刻,秦展沉心里竟然莫名涌上来一阵酸楚,大提琴奏响的凄惨音乐忽然充斥了他的胸膛。
吴文斌好歹是他相处了几年时光的准姐夫,可在这个案子之前,秦展沉都想不到他其实是个可怜又可恨、可怕又可悲的罪人。
他在想,如果这个世界是个没有嫉妒和谎言的乌托邦还多好,这样每个人都能有光明的未来,他们的人生不会被一堆破事搅和得一团糟,最后被彻底b成丧心病狂的疯子。
可世界永远不可能是乌托邦,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利益和矛盾。
秦展沉最后轻叹了一ko气,索xin不再去想这些无解的难题,一声不吭地转头离开了。
他走出室内大门的时候,才发现外头又飘起了鹅毛大雪。天空是阴沉沉的,阳光透不出厚厚的云,呼呼的风低ying在耳畔。
秦展沉只是缩了缩脖子,把下巴埋进围巾里,然后双手ca兜,就这样闷头走进大雪纷飞之中,很快他的发丝上沾满了雪花,黑s的大衣也绽开成片的白。
快走到监狱门ko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惹得秦展沉猛一下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