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宁总从超市里买了很多菜，然后去厨房按照教程做，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主动下过厨。”
“”乔原一时静默。
小张似乎打开了话匣子，他见过宁修远这段时间的情绪转变，见过宁修远胡子拉碴的狼狈，也见过宁修远沉 重的脸色多了一点喜悦，搬去乔原隔壁住的那段时间，也不会再过于严苛的要求他们，心情好时还会给他们多放 几天假。
只有和乔原在一起时，宁修远的情绪才会转好。
小张道，“您离开以后，那段时间宁总经常去医院，有时候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不吃饭也不说话，待在您住 过的那间房子里后来他把小少爷接了过来，生活节奏才慢慢变得正常。”
“”乔原的目光飘忽的看着窗外。
“他是真的很喜欢您。”前面恰好是红灯，小张停稳了车辆，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座的乔原。
乔原的脸上的表情很淡，头发被风扬得有些凌乱，他按了一下车门边的按钮，微开的车窗合上了，半透明的 窗户倒印出他的脸，平常的和往常司机开车送他回家没有任何的差异。
喜欢么？
喜欢又能怎么样，这么世界上多的是喜欢一个人却无法得到的。
宁修远也算不上是一个个例。
229.别再作恶多端了
比起以前宁修远对他做过的那些事，这也算不得什么。
人行道上走过了几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许是这个时间点下了晚自习，脸上扬着的笑，满是青春的气息。
有一次回家，他被几个来者不善的混混拦在了巷子里，那是他念了这么多年的书，第一次经历校园暴力。
不过是十六七的少年，怎么可能没有畏惧，他被一个和他一般年纪的高中生推倒在地上，干净的校服上混了 脏污，要是他反抗了，他知道站在旁边的混混会立马将拳头砸过来。
他想他什么时候惹过这个人？
听见对方一顿辱骂，他才知道他前几天因为对方不交课后作业，记了名字上交给班主任。
分明是一件小事，却要靠拳打脚踢来解决，达到教训人的目的。
几个混混也将他包围了起来，他想自己是逃不过一顿毒打了，甚至连回家给母亲说的借口都要想好了。
见到这种灾祸，别人都避之不及，巷子口却走过来一个少年，见到那名少年后，围在他身边的人也散开了。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到宁修远。
少年英俊的脸上满是桀骛，下巴微微的仰起，好似看人都带了几分不屑的神色，身上的校服穿的极不规矩， 解了白衬衫上面的两颗纽扣，耳上戴了闪耀着光芒的耳钻，分明学校规定了高中生不允许染头发，却还是嚣张的 将头发漂染了颜色。
和他这种规规矩矩的三好学生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
他听过别人提起的宁修远，都是说这个人性子有多恶劣。
一开始，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对方却踢动着脚下的石子，要围在他身边的混混放他走。
宁修远说，这是我罩着的人。
站在他旁边的混混脸色变得不太好看，这些人手里拿着棍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他想，宁修远也不过是 单枪匹马，怎么可能对付这么多人。
宁修远在学校一向都很有声势，家庭条件优渥，身边也有不少追随者，围堵他的高中生犹豫了，过去询问了 几次宁修远，得到的还是那句话，最后对方同几个混混说了两句话，他们居然真的放他走了。
他缓缓的从地上站起身，想对不远处的少年说一声谢谢，对方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直接离开 了巷子口，等他出去时，已经不见了人影。
因为宁修远的话，后来他在学校里再也没有遭过人围堵。
那个时候，他真的认为宁修远是一个很好的人，只是传闻都太过夸张了，才会将宁修远传的那么可恶。
后来的几个偶遇，宁修远也不过是太好面子，挺孩子气的，他说在哪里上课，对方连具体位置都不知道，却 还在他面前不懂装懂。
红灯的秒数过了，车辆再次驶动，离乔原住的小区，已经没有多远了。
“这个世界上，也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乔原顿了一下，嗓音骤得低了几个度，“你回去了可以告诉他， 将来他若是遇见合适的了，就好好待别人，别再作恶多端了。”
“…好。”
230.他的秘密
在L市，乔原最放不下心的便是白成郁。
若不是当初白成郁帮过他，恐怕他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他隔天下午去了一趟医院，白成郁的病情稳定了许多，只是护士来病房给白成郁检查身体时，看他们的眼神 变得有些奇怪，就仿佛他们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
白成郁的体温降了许多。
他过去的时候，白成郁正胆怯的蜷縮在乔岸的怀里。
住在医院里，难免会见到形形色色的人，有医生和护士进他的病房，白成郁都会感觉到害怕。
乔岸的手机铃声响了，听见声音，乔原眉头皱了一下。
一般公司里的事都会先拨电话给助理，乔岸这通电话显然是打给他私人的。
如今白成郁，什么都不知道了。
乔岸也没有避讳，直接对电话里的人道，“我这两天不会去公司。”
也许是对方的声音太过刺耳，乔原竟隐约听见电话里的人说，“是因为那个病秧子么？那么弱，恐怕出趟门都 要病倒。”
乔岸眉头微蹙，却没有打断对方的话。
升了助理，便也把自己当了个人物，张真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暖昧的讨好，“乔总明天不用上班，你今晚真
的没有空？我都订好酒店了”
这段时间，白成郁的身子弱了许多，他做了一回便承受不住了，意识陷入昏迷，有时间被他折腾醒了，连一 句求饶的话都不会说，只是紧咬住唇瓣，伸出手放在他的肩膀，似乎是想要推开他，但身体绵软的早就没有了气 力。
若是要找别人，在白成郁离开他的那段时间，他大可去找。
只是如今的状况，和期待的模样有了落差，他便把心里积累的怨念都发泄在了白成郁身上。
白成郁微微抬了些头，目光发怔的看着他和别人通话。
乔岸问，“你今晚想要我陪你么？”
白成郁只是看着他，也说不出一个想字。
乔岸问过医生了，白成郁的声带并没有任何损坏，可以和寻常人那样说话，不过是不愿意开口罢了。 乔岸再次重复的问了一遍，“你想要我陪你么？”
听见乔岸反复询问的话，白成郁反倒有一点害怕了。
就像第一次，乔岸让他笑，不论他怎么样，最后乔岸还是动了怒，将他的身体摔倒在了床上，他的脑袋磕到 了床头的木板，只感觉到一阵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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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岸过于执着的，想要从他的口中听见一个肯定的答案。
乔原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抢过乔岸的手机，将电话挂断后，嗓音发沉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怎么过分？ ”乔岸的脸色森冷，医生告诉他病人不开口说话，是潜意识里发出的指令，都到了这种地步，白 成郁却还是没有完全的接纳他。
对方还舍不得谁呢？
是以前谈过几个月恋爱快要结婚的女人，还是后来在餐厅外遇见时，一起吃饭的那个护士？
乔岸早就知道白成郁的秘密了。
有一次他去白成郁的宿舍里，那天白成郁不在，听室友说白成郁出去兼职了，他无聊的帮白成郁整理放在书 桌上的书籍，看见了一张夹在厚厚书页里的体检表，白成郁正在攒钱动手术，只是需要太多钱，而且成功率并不
白成郁迫切的想要变成一个正常人，想要迎娶貌美的妻子，组成一个完整家庭，然后好好的过日子，不用再 艳羡别人的生活。
他将那份表格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看，而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将纸张按照原来的线路折叠，放回了 原处。
白成郁过来时，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同这个人接近，他将头埋在了对方的颈窝里，后知后觉的发现，对方 的皮肤比一般男生要白皙，腰也比一般男生要细，骨架不大，好似从来都不会发怒，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白成郁已经跟他有一段时间了，可到了现在，还是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
发觉病房里的两个人因为自己争吵了起来，白成郁的手臂把身体抱得很紧，往后缩在了床脚，好似是要将自 己藏起来，这样他就不会惹出多余的麻烦了。
231.他还像个活人吗？
全身都在小幅度的颤栗，双手环抱住了膝弯，而后将脸埋在了手臂间，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眸，里面充满了 惊慌和胆怯。
乔原看见这一幕，只觉得心口憋闷的仿佛无法呼吸。
尽管他早就知道，白成郁已经失去了自主的意识，不再是当初那个英姿勃发的青年才俊，可见到白成郁如同 弱小的幼兽般，被人轻微的触碰都可能面临死亡，他还是会产生强烈的落差感。
他停止了对乔岸的质问，只因为不想吓到白成郁。
对方似乎认不出他了，清醒的时候，都不敢抬起眼眸正视他。
乔岸大抵已经习惯，脸上并没有和他一般的诧异，还差人送来了清淡的白粥还有一些汤盅，用小勺子一口一 口的喂白成郁，脸上多了些温和，说话的声音也很轻柔，乔原在旁边看的压抑极了。
谁能想到，看似温柔的乔岸，不久前还和外人暖昧不清。
乔岸给白成郁喂了一小碗的粥，而后抬起头看着乔原，“你怎么还不走？”
乔原沉默了两秒，道，“你看白医生，现在还像个活人吗？”
乔岸的动作顿了顿，将手里拿着的细白瓷勺放在了碗里，目光扫过乔原时，脸上的温柔已经变成了不耐，“他 当然是个活人，不论他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会养着他。”
“那张真呢？”
“张真只是我的助理。”乔岸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虚。
乔原的脸上多了一点嘲讽的神色，家里一个，公司一个，分得倒还真是够明白的。
乔原笑道，“只是助理，那为什么他刚才打电话约你去酒店？恐怕哪天他也会登堂入室，既然如此，你还不如 早点放过白医生，让他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乔岸眉头紧蹙，“他不会登堂入室。”
“所以你可以在公司里和他做任何事情，包括他在你面前诋毀白医生，也没有任何所谓？？？”
乔岸还没有答话，白成郁就起身到了病床的边上，喉咙里满是酸苦，将刚才乔岸喂给他暍进去的粥都吐了个 干净，直到吐出来的只有酸水，瘦弱的身躯因为呛到了气管止不住的咳嗦，全身都在发抖，苍白的脸色多了点血 色，看起来越发的瘆人。
乔原连忙出去叫了医生过来，没过多久，就有护士进来清理满地的污秽。
检查过后，医生开口道，“病人的中枢神经系统受到过损伤，之前给病人吃过副作用较大的药没有？”
“他什么时候能恢复？ ”乔岸问。
“”医生在医院里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先前对白成郁也有所耳闻，如果不是面前的男人是乔岸，恐怕他
早就拨通报警电话了，最近医院里有几个认识白成郁的护士，也经常在谈论起这件事。
医生道，“这个确定不了，可能白病人永远都会是这样，具体要看个人情况。”
药物停用也快要一个多月了，但白成郁的状况目前看来并没有得到缓解。
231.他还像个活人吗？
乔原随着护士一起去拿药了，病房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乔岸的目光看了一眼病床上瘦弱的男人，又问，“他还 能受孕么？”
白成郁和他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很多次他都会将自己的东西留在对方的体内，一开始白成郁还想去浴室 里清洗，可到了现在，白成郁这副模样，早就没有自主意识了，还是白成郁早就动过手术，将身体变得和女人不 —样了。
医生愣了愣，意识到面前的男人对白成郁做过什么，心里止不住的发寒。
当初在中医院，院长是将白成郁当做接班人培养的，可后来一笔资金的汇入，白成郁就莫名的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