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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里，大火吞噬了一切，他的计划、他的敌人，他的——下属。
他总是自诩足智多谋，能化解所有不可能的难题。他有周全的计划部署，精细算计到所有人的每一步。在这之前，他都成功了。
他想起他是怎么站起来的，他呆呆望着那片大火，想象着那人还在身后。是的，他会跟在他后头，沉默地不发一言，就像一株菟丝子，经受地住任意踩踏，却不得不依靠在他身边。
他没有任何时间表现出哪怕一丁点的迟疑，情况紧急，他的节奏被打乱了，他不得不为后续的计划考量。
他必须离开。
斯克里奇捂住脸，懊恼的嘶吼声从指缝中倾泻出来。曾经那些用于刻意掩盖的心理暗示通通失去了效用，无尽的愧疚和自责盘蚀在他的内心。
科纳?艾维斯说的没错。
造成如今这种局面的人并不是他科纳?艾维斯，也不是阿瑟?约书亚，而是他自己，自己这个自诩为要余生护人周全的混蛋上司，是他斯克里奇。
他站起来，胸口的吊坠因为动作晃动了下，他轻轻执起来，放在嘴边。
“对不起。”
他说，吻了一下通红的水晶晶面。
“对不起。”
他又说，又吻了一下。
他说了无数次对不起，也吻了无数次那枚吊坠。
就在他低哑着声说最后一次“对不起”的时候，病房的门开了。阿瑟?约书亚红着眼从里面出来。
他的视线扫过他，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科纳?艾维斯蹲在走廊角落，他慢慢走向他，迈出两步时，他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
“看在他曾是你下属的份上，请别再折磨他了。”
说完，两人相携离开。
斯克里奇呆呆望着他们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搓着手，在自动阖上的门口来回踱着脚步。
他不敢进去，他怕看到那人安详却又死寂的脸，他不知道在失去了自欺欺人的能力之后，他该用怎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床上的那个人。
那个为了保护他，不惜自殒的下属；那个恋慕了他很久的下属。
他把头抵在门扇上，咯咯笑出来，然后一滴泪顺着他的面颊滑落。
走廊里空无一人，识相的手下都隐藏起了踪迹，留给这个一会笑又一会儿哭的上司一点私人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