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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嗯？”
许阮阮瞪大了眼睛。
她不是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对自己有着什么样的感觉, 大概是从自己和付醒交往前开始吧，许阮阮隐约就觉得许轻舟可能是喜欢自己, 但是，许阮阮咬了咬唇，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把真正的想法说给许轻舟。
“对不起, 但是，我不喜欢你，我只把你当做……家人。”
许轻舟的肩线忽然绷紧。
他唇线微撇：“我说这句话又不是为了让你喜欢我，只不过是告诉你而已。”
“轻舟……”
许阮阮欲言又止。
“你不是已经和付醒分手很久了吗？”许轻舟扬起下巴, “既然你没有男朋友, 那追求你是我的事情。”
许阮阮被他这神奇的逻辑都快逗笑了，她摇头：“我只是觉得你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许轻舟突然抿唇笑了。
他是那种很肆意妄为的嚣张的性格, 惯用表情不是嘲讽就是冷漠, 忽然笑得这么温柔, 许阮阮还真的不习惯。
许轻舟张唇：“你不会真的只想当我的姐姐吧？”
许阮阮下意识地嘟嘴成河豚状, “难道不是？我只把你当弟弟。”
“但是我从来没这么看过你。”
“姐姐。”
许轻舟眼底渐渐凝起笑意, 这是他第一次喊许阮阮姐姐，可是因为语气有点懒痞, 反而多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许阮阮反应过来时，许轻舟已经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像是心情很好的直接下楼了。
该说不愧是兄弟？和昨晚许知行撩她的样子还真像。
许阮阮觉得头疼极了。
她折腾了这么久, 已经不想再去谈恋爱了。
就像是许瑶说的，恋爱呢，不止意味着两人在一起, 麻烦的事情多得很，许阮阮现在只想把棋类比赛彻底赢下来，绝对不要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彻底当机的大脑隔了几秒才缓缓重启。
许阮阮走到餐厅，在许轻舟的对面坐下，许轻舟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坐在她面前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沈姨照常端来了吐司，还很贴心的给许阮阮准备了不同的果酱，吐司被烤的香软，旁边的牛奶似乎也散发着香气，许阮阮看着本应让她食欲大振的早餐，却没有丝毫兴致。
反而有点想去吃公交车站那边的水煎包呢……
许阮阮撑着下巴，迟迟没动静，许轻舟静了片刻，才抬起头看向她：“你干嘛不吃？要减肥？”
她提起了放在一旁的枣红色的书包：“是啊，热量有点高，再吃下去我连裙子都穿不进去了，我先去学校。”
许阮阮起身往门口的方向走了两步，又说：“轻舟，从今天开始我自己去上学，就不跟你还有司机一起了。”
许轻舟的脸色顿时就不怎么好了。
他薄唇轻抿，还想叫住许阮阮，少女却早就背起包离开了家。
许阮阮从别墅区出来，就径直朝着公交车站旁那条热闹的街走着，街边一如既往，能听到吆喝声，还有众人谈话的声音，相当的热闹，她认真地看了看每个早餐推车前的早餐，准备买几个麻糖团子。
她规规矩矩地排在穿着黑色警服的小哥哥身后，对方背影高高瘦瘦，哪怕不看脸好像都自带一股冷冷的气场，那个做麻糖团子的店主甚至还给他多塞了一个红糖糍粑，小哥哥面无表情地拿出来放在台上，转身。
许阮阮：“！”
她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陆辞，她和这人见面次数不太多，但是还没见过他真正穿着警服的模样。
其实陆辞身旁还有几个跟他一起出来的同事，但是颜值就没他这么高了，愣生生把他一个人衬托出那种遗世而独立的感觉，许阮阮以前听楚眠说过，其实他们家家境并不差，父母都是赫赫有名的艺术家和编剧，但陆辞却铁了心要去做法医，家里谁也拦不住。
“唷，陆辞，是你妹妹？”
旁边有个小哥哥注意到了许阮阮和陆辞间奇怪的感觉，笑着打趣，“怎么和上次来警局那个长的不太一样？”
陆辞眼里几乎没有情绪。
他默默地扶了扶眼镜：“是我妹妹……同班同学。”
“噢。”
陆辞的表情很冷静，再加上他性格也是不苟言笑那种，三言两句就打消了同事们的八卦心态。
他垂眸，看着许阮阮：“怎么不在家里吃？”
许阮阮连忙摇头：“其实，因为……”
太熟悉了。
从第一次见面许阮阮就感觉到了，陆辞对自己好像特别的熟悉，哪怕自己是妹妹的好友，这种感觉也挺奇怪的，许阮阮偷偷看了看他，就发现陆辞沉静的眉眼下带着点淡淡的含蓄的目光。
“我听楚眠说，你和男朋友分手了。”陆辞道。
许阮阮苦笑：“已经是半个多月前的事情了，眠眠还把这件事说给你呀。”
陆辞：“她很担心你。我……也是。”
许阮阮：“谢谢，不过我真的没事。”
陆辞：“……”
谈话很快就停止。
陆辞的几个同事都看出来了，其实他对眼前这个笑起来有甜甜的酒窝的女孩是挺有好感，只可惜陆辞本身也是个沉默不喜欢说话的人，所以让人看着相当的着急。
同事A：“喂，陆辞，你还要站在那里多久？把妹子叫上，一起去店里吃吧。”
同事B：“就是就是，我看小妹妹的制服好像是景山中学的？哎，是我学妹呢，现在我们学校怎么样了啊？”
陆辞抿着唇。
他看着许阮阮这样面目柔和的盯着她，几近透明澄澈的皮肤落下明媚的朝阳。
那一瞬间，陆辞张了张嘴，几乎要跨出那一步。
轻快明亮的嗓音响起。
“许阮阮！”
陆辞怔住。
他偏身，才看到了手握燕麦粥一边哧溜哧溜喝着，一边朝着这边挥手的少年。
少年明显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偏黑色的外套里是白色衬衫，反戴着棒球帽，眉眼很好看，有点漫不经心的懒散，声音却好听的很。
许阮阮也同样看到了关鹤年。
她朝着陆辞笑笑，踮起脚挥挥手，陆辞之前那瞬的不冷静已经彻底消失，他默默地看着许阮阮从自己身边离开，跑向那个少年的身边。
临走前，陆辞不知道怎么回事，伸手抓住了许阮阮。
许阮阮：“？”
陆辞浓黑的长睫缓慢的开合，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地把平日会去广场喂鸽子的小包鸽料交给许阮阮。
许阮阮撤回了视线。
陆辞：“有机会也去广场试试，喂喂鸽子。”
“好。”许阮阮点点头。
陆辞微微一笑，这次，终于放开了她的手。
*
“我总觉得那大叔喜欢你？”
吃完了早餐，关鹤年送许阮阮去公交车站，路上还忍不住地在跟许阮阮抱怨着陆辞：“他好像是喜欢你，你看到了他眼神了吗，太深情了。”
“你不要胡说好不好，那是我朋友的哥哥，他只是因为自己妹妹和我是好朋友，才会看起来对我很好的。”
来到公交车站前，关鹤年拍拍许阮阮的肩膀：“阮妹妹，你现在是单身，所以很多人窥觊你，你觉得烦吗？”
许阮阮想了想，又抬头。
眼前的关鹤年懒懒散散的，笑着说出这句话，但是许阮阮也看出了他的手指紧握着，像是特别紧张。
“关鹤年。”
许阮阮转过身来，很认真的开口。
关鹤年把帽子的边缘稍微调整一些：“嗯？”
“你喜欢我？”
关鹤年：“！”
他如同被什么东西蛊惑住，眼睛瞪得有点点大，许阮阮没什么表情：“如果不喜欢我的话……你干嘛要管我这么多事情。”
关鹤年默默叹了口气。
承认喜欢又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是喜欢你。”
“如果我答应你，你做我男朋友，你会做什么？”
关鹤年朗声答复：“我会对你好的。”
许阮阮立刻摇头：“不要说这些，我需要的也不是这些，我以前也觉得只要对我好就可以，但是一旦你不想对我好，我还是会被你甩掉的。”
“我不会那么做。”
“如果是我甩了你呢？”
关鹤年懒懒朝她看来，“还没谈恋爱呢，你已经想到这一步了？我有自信，我绝对不会被你甩掉，因为我每天都会带给你最有趣的事情，当然，你现在还到不了做我的女朋友的程度。”
他个子高，又把细长的五指插进裤兜里，就更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感觉了。
许阮阮盯着关鹤年：“什么？”
“我可不想我女朋友是个每天只需要我保护的笨蛋啊，脸是很好看没错，但是如果一直只是靠脸吃饭的话，甩掉你才是正常的事情。”
许阮阮脸色忽然一变。
关鹤年说的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他只是一贯恹恹的讽刺她，喜欢她的男孩子不过都是喜欢这张脸而已。
许阮阮有一瞬间的茫然，关鹤年轻轻失笑，他摘了棒球帽戴在了许阮阮的头上：“笨蛋。”
刻意拉长了音调，许阮阮视线被帽子遮住，反而看不到关鹤年唇角边的笑容。
“你想做我女朋友我还不愿意呢，现在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事情，第一是准备高考，考上同大建筑系，第二……”
许阮阮：“第二是什么？”
关鹤年的手把戴在许阮阮头上的帽檐向下拽了拽。
第二是和你上同一所大学。
关鹤年眼底笑意更盛。
“不会告诉你的，笨蛋阮小妹，想知道的话回去努力学习吧，我走啦。”
许阮阮被他带的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等她把帽子摘下，视线里就只下少年清瘦的背影。
这个人的一切，好像都是给她很轻松的感觉。
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