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薄如年的暗卫,这三年来,他才终于明白,温宁在主子心里是什么?
那是主子的命。
若不是为了整个薄家,他觉得主子会随温宁而去。
三年时间,温婉越发端庄柔和,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成熟。
温婉一身淡粉色衣裙走进书房,身后梅香站着一盅药膳,她柔和上前:“如年,累了吧,这是我亲自熬的药膳,你尝一口吧。”
薄如年且看了眼温婉,淡漠幽暗:“我还有公务要处理,放下吧。”
依旧这是淡漠的语调,她僵硬放下手中的药膳,自嘲的笑了笑:“三年了,薄如年,你哪天给过我好脸色,若你真得认为我杀了姐姐,现在就杀了我,替姐姐报仇。”
薄如年顿时心里烦怒,挥袖将桌上的药膳打翻了:“好了,别说了,温婉,那场大火我会查清楚原因的,出去。”
温宁死后,薄如年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只抱着温宁的尸休,下人则在收拾偏殿时,居然发现了快烧化的锁,还有数十根钉子,证明这场大火,是人为,有人要害死温宁。
薄如年才振作起来,查寻大火真相。
只是三年过去了,zmzl,纵火者并无一点头绪,他怀疑是温婉,却无一点证据。
温婉失了力气,跌坐在地上,她眼角划过一滴泪后,她愕然站起身来:“薄如年,姐姐死了,你倒念姐姐的好,呵呵,薄如年,你以为这样,姐姐会原谅你吗?不会,她恨你,恨不得你死。”
明明是很轻柔的话,却像一把利剑插在他的心口,是啊,宁儿恨他,不会原谅他的。
有些真相,直到,宁儿死后,他才怀疑,是他错了,是他错了。
温婉缓慢站起身来,她拂了拂衣角,笑容苦涩,目光自嘲:“如年,这三年来,可知为何你查不出原因。”
话故意顿了顿,她仰得低笑:“因为,那把锁,那数十根钉子是你命人吩咐锁的,钉的,你忘了吗?”
薄如年身体一颤,恍然想到了什么,那把锁确实是他命人锁住宁儿的,却是她第一次逃府前,那钉朱窗的钉子是他怕宁儿再逃,钉上的。
他扶住桌角,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原来,原来竟是他害了她,可是那火,确是人为。
温婉见薄如年眼中悲痛,她步步仅逼,一字一句,字字珠玑:“薄如年,若说是谁杀了姐姐,罪魁祸首是你,是你亲手杀死姐姐。”
温婉的话字字诛心,薄如年身体失了力,高大的身影跌坐在地上,腥红着眼,久久不能回神。
书房里,气氛像是凝固般,谁也不敢出声。
直到,书房外传来丫鬟担忧的声音。
“小少爷,你慢点,别摔着。”
紧接着,一软糯的童声就钻入众人耳里。
“娘亲,爹爹。”
温婉当看到扑到她怀中的男孩时,眉间微微不喜,却被压下来:“慕翎,真乖。”
小孩,正是温婉八月怀胎,早产的孩子,薄慕翎,可只有温婉自己知道,每当念出这个名字,她是愤怒的,
薄慕翎,慕宁,薄如年爱慕温宁,呵呵,真是深情的很。
虽说不喜温婉,可是对于这个孩子,薄如年还是亲近的,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爹爹。”
薄如年抱住小慕翎后,他冷硬的面容一柔:“慕翎,今日夫子教的什么?”
小慕翎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索性,薄如年给他找了一个夫子,授些简单的课。
小慕翎一本一眼的讲着:“今天学了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
说着,小慕翎自顾的背了起来,那跟薄如年长得酷似的眉毛还一挑,惹得薄如年宠溺笑着。
就连一旁的梅香也笑着说:“夫人,你瞧,小少爷那得意的样子,真可爱。”
反观,温婉则不温不火的敷衍一句:“是很乖。”
此时,管家走了过来,他手中拿着一张请帖。
“二爷,大小姐派人送来请帖说,明日是锦耀小郡王的生辰,请二爷和婉小姐前去赴宴。”
对于管家的称呼,温婉是气愤的,三年了,她薄如年明媒正娶的夫人,府中下人却只称呼她为小姐,真是可笑。
薄家大小姐,薄秋意,嫁于当今五王爷,为五王妃。
而五王爷生母乃当今皇后,嫡出皇子,深受皇上宠爱,五王爷厉云澜更是宠爱薄秋意。
更深情的一点是,厉云澜只有薄秋意一个正妃。
皇后还有一位嫡出皇子,二皇子,却因打小身子不好,在外修养,二十多年了,就连五王爷都不曾见过自已这位哥哥,更别提其他人了。
薄秋意念在温婉曾救过自家母亲,自然与温婉十分亲密。
次日,清晨。
薄如年下了早朝,就领着一家大小去了澜王府。
澜王府今日极为热闹,管家瞧见是薄家马车,笑吟吟迎上来:“二爷,夫人,小少爷,您们来了,快里面请,王妃早就念叨您们了。”
“嗯。”
薄如年不冷不淡的轻声,牵着小慕翎的手走进王府。
王府正殿,薄秋意着华衣锦服,亲切的的对着小慕翎招手:“月生,过来。”
薄慕翎,字月生。
薄秋意自知慕翎的取意,心里记恨着温宁,从未唤过慕翎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