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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间朱砂，求而不得（十一）
耳边是焦急又温柔的呢喃，胸口是一阵阵的发疼，浑身的皮肉针扎的疼，火烧火燎的让人觉得像是沙漠行舟。
季川是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最怕的是热，最忍受不了的是渴。
嘴唇动了动，都似乎撤掉一层白皮，嗓子很紧，声音还没发出，先疼的让人痉挛，好不容易说出一个渴，都听不出原来的动静，活像被煮的鸭子，粗哑的要命。
但这声音对于墨昀来说简直就是天籁之音，自那天将季川救起，这中间季川一直都是浑浑噩噩，身体中的毒素也在飞速的侵蚀着季川的身体，导致季川不停的高烧。
墨昀可谓是衣不解带，银针时刻放在手畔，就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季川的小命就没了。
开的药季川咽不下去，无意识的阻挡水流前行，墨昀一口一口的喂进去，两人各自一半，你苦我陪你一起苦。
有时候墨昀觉得这样其实也不错，季川怕苦，每次都闹得像个孩子，这样安安静静的……真的不好，墨昀想告诉自己这对季川来说是好的，可他真的骗不了自己。
良药苦口，跟小命不保，墨昀希望季川活着，他很自私，哪怕是季川这刻痛苦，他也想把人拉回来，不行就大家一起疼。
所以墨昀的身畔还有一把匕首，如果季川怪他，他就任由季川发泄，要了他的命也行，这人他是真的不能在失去了。
墨昀颤抖着手斟了杯茶，小心翼翼的吹凉了走到床榻前，缓慢而小心的将人扶起，将茶杯送到季川唇边，一点点的浸润干裂的唇瓣。
清凉的茶水湿润了干哑的嗓子，就像干涸的地面注入了春雨，让人觉得舒坦。
墨昀双眼紧盯季川的反应，没有开口讲话，只是一只手不断地帮季川顺气，担心他被茶水呛到。
季川缓了缓，想做一个深呼吸，却觉得心脏抽的厉害，疼的五官扭曲。
墨昀拾起银针，手起针落，帮着季川舒缓疼痛 ：“可是好些了？”
季川闭着眼，又缓了片刻，才抖着睫毛缓缓睁开，眼前的墨昀哪还有往日的风采？比第一次见面还不如，眼睑青紫发黑，脸色蜡黄，一身的袍子邋遢凌乱，腰带系的歪歪扭扭。
墨昀见季川盯着他看，也顿时觉得窘迫：“今日没有休息好，我这就去整理一下，你醒了也便无事了，我去去就回，哦，门口有人守着，有事你便唤一声。”
墨昀说着便踏足准备离开，季川伸手扯住墨昀的长袍衣袖，眼里满是疼惜无奈：“你这般可是怕我嫌弃你？”
墨昀抿唇不语，却也是担心这个，季川虽不是那般好色之人，却对人要求极高，他这般肮脏模样，确实有失体统。
“虽然你我并未成亲，但也是一家人，你小时候一身破烂衣裳浑身污垢，瘦弱的像根易断的木头，那时我都并未嫌弃过你，现在又如何舍得？你可莫要想差了，我不过是在乎你这个人罢了，不是你这一身衣裳。”
“那，那时你为何救我？”
那时墨昀人人厌弃，就差到狗碗里抢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