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能服个软。
再软一点。
吴姨见沈时曜深色淡漠,心知不妙,哆哆嗦嗦又道:“梁小姐的房门是反锁的,我敲了好几次,她都没有回应……”
“你怎么不早说?!”沈时曜猛地推倒鞋架,顿时噼里啪啦声息不止。
在纷繁的杂音里,他的怒吼依然清晰可闻,“这么大的事情,你不知道联系我?!我让你照顾梁珍,你就是这么照顾的?梁珍反锁了,你就不知道砸开?!”
吴姨半跪在地上,慌乱地收拾,“先生,我给您打了很多电话,您都不接。梁小姐比较特殊,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如今梁珍情绪不稳定,随时都会受惊。吴姨怕自己砸门进去,梁珍没事都变有事。可老这么反锁在卧室内无声无息也不是个事,偏偏又联系不到沈时曜……她能怎么办?好容易盼来沈时曜,她也不介意挨训,只希望他能确认梁珍没事。
比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想另娶他人就另娶的沈时曜,梁珍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她根本没得选。
听闻,沈时曜拿出手机,确实有十来通未接来电。除了吴姨的,还有一次是梁珍打的。
许秋或者他的母亲,趁他不注意时把他的手机调成了静音。
不再发火,他跨过杂物,直奔楼上,不忘吩咐吴姨去厨房做好饭菜。
想到梁珍可能会死,沈时曜整个人就崩溃了。什么爱恨都成浮云,他现在只想梁珍是活着的。
活着的。
“砰”、“砰”,他不停地用肩膀撞门,直到“咣当”的落锁声想起。
全然不顾肩膀火烧火燎的痛,他风风火火推门而入。
却见梁珍好端端坐在阳台,不言不语地望着满园夜色。
沈时曜顿时怒火中烧,“哗啦”拉开玻璃门,劈头盖脸怒骂:“梁珍,你他妈没有心肝吗?!你装死也有个限度!你这样玩我,很开心?”
梁珍不惊不惧,细细颤动睫毛,暗想——
沈时曜,我们之间,到底谁玩谁?
我玩你?
我有什么资本玩你?
面对她要死不活的模样,沈时曜骂两句就骂不下去了,正好吴姨进来送粥。
待吴姨将热好的清粥小菜放在小圆桌上,他铁青着脸吩咐:“你给老子吃完。梁珍,你他妈在我眼皮子底下,别想死!”
说着说着,火气又来。
明明看到她好好的,他该高兴。可看到梁珍的脸色,他根本说不了半句软话。
梁珍眼皮不动,字句清晰地说:“沈时曜,奶奶该交医药费了。你记得帮我交。”
赵平科的支票还压在枕头底下。
原本,她是想,赵平科没遂愿,她不该拿他的钱。
大概是骨子里有种可笑的对沈时曜的坚贞吧。
可惜……
有什么用呢。
沈时曜怒极反笑,“所以梁珍,你给我打电话,也是为了这件事?”
梁珍像是察觉不到他的怒火,挑衅地反问:“所以呢,我还应该为什么事找你?想你吗?沈时曜,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哗啦啦”,他怒中拂走桌上碗筷,“梁珍,你他妈把我当什么?!提款机?!”
她突然站起,目光一扫,从他左胸口的口袋里扯出结婚证,“你又把我当什么?妓/女吗?”
沈时曜那会竟然在想,为什么梁珍可以在瞬息间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