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第18章 越爱越难
峭拔的身形伫立在门口，制造了大片阴翳。
或明或暗的光影里，勾勒出那张梁珍再熟悉不过的惊世面庞。
年少时的沈时曜，与其说是英俊，不如说美得糜艳了时光。只不过经过几年沉淀，他变动的愈发英挺、沉稳，几乎看不见曾经的艳色。
而此刻，她在他发红的眉骨里，看到了当年的无二风华。
惊艳过后，梁珍定定望着计划之外出现的男人，喃喃重复：“你……你怎么会来？”
不应该是赵平科吗？
难道沈朝的安排暴露了？
或者自沈朝那通电话起，就是沈时曜精心设计的一场考验？
在沈时曜开口前，梁珍的大脑伴随心脏，做了无数次过山车。
哪怕是在默默无言中对视，她都快喘不过气了。
严重超出负荷。
将梁珍的表情变化看得分明，沈时曜眼里的怒火愈盛，“你想是谁？赵平科吗？你不知道他变/态吗？你就这么想被这个老男人糟践？”
“沈朝……不会害我的。”被他劈头盖脸质问的气质震住，她哆哆嗦嗦回答。
听到她辩解，他完全压不住火：“沈朝是神吗？他能控制赵平科？赵平科害你害得还不够吗？梁珍，在你心里，我都不如沈朝吗？我就这么不让你信任？你就这么害怕我一无所有？”
一连串的质问，再次压得梁珍踹不过气来。
“你就这么害怕我一无所有？”
耳边层层回荡的，是沈时曜最后一声呐喊。
如果她仅仅是梁珍，她可以斩钉截铁地回答他——不，我一点都不害怕你会变得一无所有。我可以和你重新开始，像当年那样，陪在你身边。
可现在她不行。
她必须要承担奶奶的医药费。
她活着，不单单是她自己活着。她身上系着奶奶的命，她无论如何不会割舍，拼死都要拴住的责任。
水润的眸子光华尽失，她垂下眼睑：沈时曜，对不起。我爱你，可我不能像你爱我这样，无所顾忌地、不留余地地爱你。
转念，梁珍想到许秋。
沈时曜不也是有所牵绊，才娶了许秋么？
她仿佛找到一点平衡，缓慢抬头。
“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
面对沈时曜的滔天怒火，梁珍只有满心的歉疚。她除了服软，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时曜哥哥，对不起……”她放软音调，小心翼翼地走近他。
或许是因为心虚，她全身虚软。每走一步，她都要踉跄下。脚下明明是平坦的地板，却仿佛是烈焰火海，冷锐刀山。
年幼时读《海的女儿》，她并不懂，小美人鱼用鱼尾换赤足，走的那条漫长且煎熬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