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在这儿和他有所事事两年,应该不至于变态。
野花黄色紫色都有,小巧且毫无美感。
谭潇月又取了两把草,干脆揉在一起弄成了一个花环给自己戴上。
她又采了不少,再做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花环,这才开始往回走。
那群哑仆虽然看不见听不见,但还要盯紧着他们。
谭潇月纯当他们不存在,自己做自己的事。
这一段时间来,谭潇月每逢空闲都会想,自己今后要往哪里走,要做什么事。
她梦想中的日子,是当一个光明正大的锦衣卫,赚点钱,下个馆子吃饭,家里头养一两只宠物,和灵云做个邻居。
灵云就可以开个小巧的医馆,在里头卖卖药,给别人诊断诊断。
或许她们两个还会有别的好友,一起喝酒抱怨宫里头最近日子不好过。
到了休沐日,去训象坊看两眼大象,强制认领一只大象是自己的,随后弄得一身泥,回家洗澡换衣服。
谁知道当了仪亲王妃,还摊上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仪亲王。
她往屋里头走,见主卧关着,上前敲了门。
里面传来脚步声。
门很快打开。
谭潇月将花环直接套在了祁子澜脑袋上:“送给你。”
祁子澜看着谭潇月脑袋上的花环,再不自觉摸上自己的脑袋:“花环?”
谭潇月应声:“嗯,即便是在高墙里,也该注重一下自己的容貌才是。”
祁子澜半响才回了一声:“你说得对。”
他让开身子,让谭潇月进门:“你进来,我们说说怎么和外头联系,我和你说我做了什么安排,你也与我说说。都到了高墙,该是互相坦诚的时候了。”
谭潇月进门,两人暂且隔离开了外头所有哑仆的视线。
高墙的生活远比祁子澜和谭潇月想的充实。
原本在外,两人会有无数的琐事要去处理,而在高墙里,他们只需要学习、理清自己接下去要做事情的思路便可。
日子过得有点苦,但也不算苦过了头。
谭潇月还用开脸的方式,用两根线给祁子澜剃胡子,疼的祁子澜时常逃跑。
三月一到,谭潇月将自己要送给灵云的消息送了出去,灵云也将谭潇月要的消息送了进来。
高墙外的一切,正如这两人所料,一切都变幻莫测,谁也料想不到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
七王爷刚刚被关进高墙,太子和三皇子吃了大亏,当然是没给五皇子好脸色。
要挖对方的坑,必然要从正在实行的政策开始。
互相打压,官员牵连。
新官员由于各种各样的身份,不得已站到了各自有所关联的师长身后。
谭阳由于没有参加殿试,反倒是在这一回成了闲散人士,正儿八经与门当户对的女子成亲了。
两人成亲后鲜少出门,偶尔也就谈谈诗词歌赋,小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祁子澜知道外面情况后,就户部改革和科举改革都和谭潇月说了几句。
谭潇月哪里懂这些改来改去的朝堂之上的东西。她做锦衣卫时,做事评判都是按照律法和道德感官来行事。
对于朝堂上的改制,她顶多能以千年后的眼光,适当提出一些自己的困惑和想法来和祁子澜说。
最可怕的是祁子澜几乎都能对上。
谭潇月有次都忍不住问祁子澜出去后又是以什么身份继续下去的。
祁子澜又总是避开这话题不谈,转而说起别的话。
再次一个三月。
过年了。
厚衣服都穿上,屋子里煤也烧了起来。
煤数量有限,他们还不能一直烧着,就入夜实在冷的那会儿烧一烧。
高墙外,灵云跟到了三皇子身边,而三皇子尝试种痘,直接得了天花,告病在家。
大约是太子这边实在太过惨,五皇子那儿志气高昂太过,皇帝一时通过了太子不少想法,还将五皇子那儿寻了个理由狠狠削了一顿。
等三皇子过了病,成功痊愈,三皇子将灵云的种痘防天花法子献上了朝廷。
太医院就此开始研制三皇子的法子。
一时间朝廷上的风,又倒向了太子。
高墙内。
谭潇月坐在那儿看祁子澜。
祁子澜额头满是薄汗,蹲着马步还不住和她讲话,分析朝廷,分析百姓。
“三哥这回名声必然会暴涨,百姓得到这一方子,活命的概率也高了不少。大哥科举的推进这段时间受阻必然少很多。天下参加科举之人多从学院择取学生,再上京城念书考核,其实也更公平了一些。”
大冷天的,他额头上的汗还是顺着侧脸滑下。
练了那么多天,祁子澜瞧着比以前的学子样,更有了一点武将模样。
他要是换成一身玄黑的衣服,恐怕出门光站在那儿,天下女子都会惊叫。
祁子澜在高墙内,对着谭潇月没半点掩饰。
他还点评了一下他的父皇:“父皇为帝,其实还是做出了不少功绩的。人之一生,总归是功过都要看。”
谭潇月想想两人在高墙的日子:“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