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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安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开门见山地问：“烧完了吗？”
“啊？”老林明显一愣，他在这殡仪馆也待了两三年了，还从来没见过这般冷静自持的家属，“烧完了，烧完了。”他忙不迭地点着头，又侧着身子将郁、陈二人带到一个小房间面前，“警察来电话的时候就给推进去了，虽然说……不过这毕竟是你的意思。喏，放在那儿了，小桌上就是。小郁你等会儿跟我去补签一下字，然后选个放在公墓里头的骨灰盒，我给你打七折。”
“签字不急，先去买骨灰盒吧，买了就能去放了是吗？我想在天黑之前办完这件事。”郁安自顾自地说着话，似乎都没打算去望一眼那个所谓的小桌，“来的路上我好像看到卖骨灰盒的地方了，我先过去了。”说罢他看了看陈辛，后者则笑着点了点头，他便直接走了。
“这……”老林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郁安渐渐远去的背影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
“林叔，麻烦问一下，公墓离殡仪馆远吗？”陈辛此时终于开了口，“不远的话，我们今晚还能赶最后一班高铁离开云安。”
“你们就这么急吗？”老林转回了脸，“不是刚落脚吗？其实家务事我们外人也不好掺和，但郁老弟毕竟跟我相识一场，人也豪爽，这走得这么冷冷清清的……哎，你是？”
“郁安的朋友。”陈辛礼貌性地笑笑，“我们今天早上才从苏黎世飞回北城。他很累了。”
“那么大个活人当然累了。”老林皱了皱眉，心里越想越不畅快，“真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想的，就这么一个爸爸，没了那就真没……”
“是，”陈辛一边点头，一边笑着打断了老林的话，“您说得对。”
“算了算了，”见眼前人是软硬不吃的好脾气，老林便作罢地摆摆手，“你问的那个公墓不怎么远，买了骨灰盒殡仪馆可以派车送你们过去，最多一刻钟。但是……墓碑怎么弄？”
“在来的路上联系好了，大概还得再等个四五天。”说到这里，陈辛看老林的眼神又诚恳了两分，“到时候还得麻烦您看着安上去，郁安也许没有时间再过来了，所以才急着眼下将骨灰盒送去公墓那儿。”
“要我看着安当然没问题，反正我每天都在这儿守着，也不介意再帮郁老弟一把，”老林挠了挠后脑勺，习惯性地接了一句，“墓碑做了个什么样的？你们年轻人搞得定吗？”
“您放心吧。买公墓位置的时候工作人员推荐了最好的一家，郁安订了最贵的。”
陈辛顿了顿，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高铁上郁安没什么起伏的声音，他说，不用刻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