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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谁说落幕就是散场
其实叶桓的声音不大，也不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就是格外扎心，我定定地看着他，几乎说不出来话。
我是什么答案，他知道的不是吗？
十六岁那年，我就表了对他的心意，他干嘛还要故意问我。
叶桓将我带到办公室后，给我倒了杯水。给我水杯的时候，动作有些粗鲁，他好像很烦躁，而我则内心动荡不安。
我想，他应该是在犹豫吧，既然有犹豫，那他心里应该是舍不得我的，那我就还有希望。
想到这里，心里顿时有些暖意。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跟我说了这样的话："沙小薇怀了我的孩子。"
我整个人都傻了。
我还什么都没说，叶桓又说："本来想等她大学毕业办婚事的，但现在已经有了孩子，所以我妈让我们先订婚，过段时间就结婚。学校那边也都说了，没问题，现在就等她家里人过来商量结婚的事。"
所以，一切就绪，只欠东风？
他到底是以什么心态跟我说这番话的，又把我当作谁？
"她怀的是叶家的骨头，我妈很开心，她想早点抱孙子，毕竟我也不小了。"
你是不小了，可你才二十六。
我上次也是叶家骨肉，只是你不信。
手不知觉地抚上肚子，叶桓的视线也跟着，然后蹙着眉，像是在宽慰我："纪蓝，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你的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我也是一样，所以，我们都不要委屈了自己。"
所以，就委屈了我们的爱情？
"叶桓，我的孩子是你的，我……"
他站了起来，背对着我："不用再说了，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我们各自安好吧。等我结了婚，我可能就没那么多时间顾及到你了，所以，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别让叶家人再为你操心。"
说到底，他对我所有的关心，不过建立在我父亲跟他父亲的关系之上。
这些年，我难道爱了一个假人吗？
我盯着他的背影，暗自神伤。
上次在饭店的时候，他就说我纠缠，可我不觉得纠缠这个词会用在我的身上，因为我爱他，他也爱我，两情相悦。
可现在，我有点知道什么叫纠缠了。而且，此时此刻我竟萌生了要一直纠缠他的想法。
这是多么作贱的节奏。
喜欢叶桓的女人可以围着津城绕三圈，但那时候我以为，明明知道别人不喜欢你，何必要缠着不放，何必要作践自己，找个你喜欢，他也喜欢你的人，多好？
现在想来，万事都没那么容易。
可能是光线的缘故，我看到他手上的戒指了，那不正是我们的对戒吗？
他还戴着！
这无疑让我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我放下杯子，直冲冲地大步迈过去，在后面紧紧地抱着他。
自从父母离世后，偶尔想起他们，我会伤心难过，大多时候，我都是一天到晚挂着笑的。可最近，我变得好哭了，动不动就想哭。
可现在我不敢哭了，刚刚已经在他面前哭过一回，再哭，他会烦的。
我死死地咬着唇，哪怕是感动得想哭也得忍着。
"你还戴着戒指，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
叶桓因为我的话，身子似乎僵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扶着我的肩膀，眸色黑沉，他的声音冷极了，如寒冬腊月的冰雪："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是你想多了。"
然后他退下戒指，透过窗子扔向了外面。
外面虽不是茫茫大海，但也是芸芸青山，一枚小小的戒指丢下去，又如何能寻得到？
叶桓的行为让我懵了两秒，意识到什么后果后，我急哭了，还大声朝他吼了一句："你干嘛呀！"
然后迅速跑了出去。
我要是说错了话，你骂我两句，甚至不理我就行了呀，可你干嘛要把戒指扔掉呢？你不知道那有多伤我的心吗？
那对戒指是你亲自设计，是我亲自戴到你手上，也是你亲自戴到我手上，你说，不到天荒地老绝不取下。
那是多么美的爱情宣言。
天不曾荒，地未曾老，你为何要将它舍弃？
一定是你不爱我了。
我一路模糊着视线跑到楼下，有好几次差点从台阶上摔下来。
等我来到那大概的位置，我才觉得，自己有多么地渺小无力，我捂着嘴，拼命地将眼泪逼回去。因为我总是看不清地面，又如何能找到见证我们爱情的戒指？
叶桓的公司在城市闹区，靠近主路，因为我的缘故，彻底造成交通堵塞了。
我弓着背一点点在地面上搜寻，越是找不到，心里越是着急，不管不顾那些车主的谩骂，他们都说我是神经病。
又哭又笑的，可不是吗？
"纪蓝。"
我抬头就看到温容紧锁的眉眼，他将我从地上拉起来，退到一边，问我："你在找什么？"
我抬了抬自己的右手，指着上面的戒指，哽咽地说："比这个大一点的戒指，是叶桓的，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帮我一起找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