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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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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正文完)

马车穿过风雪, 疾行的速度远不及她心跳的节奏。宋娭光有种强烈的预感,她思念的人正在不远万里奔赴而来, 与她共雪白,盼白头。

人生种种际遇, 不外乎渡过春夏秋冬四季。宋娭光想起春日时那场雨, 廊庑下他俊峰侧颜, 那时虽然斥他为人尖损刻薄亦形骸古怪,此时再将时光逆行回去, 便觉得他那般苦楚,似也有些道理。喜欢一个人大概如此,原本恨透了的过往, 经过一颗包容万物的心润泽, 那些难以释怀的怨气渐渐消融,最后全成了——那人无论怎样都是好的。

马车徐徐停下, 她听见雪沙沙坠落的声音, 亦听见自远而近,踏实又熟悉的脚步声。一颗心提溜起来,似盼似怕, 手心里濡出湿汗,抓在膝盖上, 紧紧地抠着,防着心一下子跳出嗓间。

一双布满错综伤痕的手将车帘挑开,露出一张消瘦的脸,那双眼睛里有让人心疼的血丝, 脸上是一副闲适的笑容,看一眼能将她的泪花子直接逼落。

宋娭光呆在原地不敢动弹,生怕眼前这一幕会消失。素珍捂住嘴笑了笑,悄无声息从马车上下去,她眨眨眼,发现那人已经入了马车,端坐在她对面,似乎在等着她。

“怎么这样看我?不认得我了?”谢廷铨微微颔首微笑,“过来,让我抱抱。”

宋娭光突然有些羞涩,久别重逢后的陌生感,让她有一些怯懦。人在眼前,触手可及,却不敢去触碰,也不知自己到底再怕什么。

谢廷铨伸开手,嗓音疲意甚浓:“一路狂奔回来,身体有些吃不消。我的力气全部用在等你,现在已经动弹不得了。所以,你能不能过来,让我抱抱你。”

听他诉苦,宋娭光几乎是想也没想便扑进他怀里。脑袋撞进他痩削的身板中,听见他用力地倒吸一口气,慢慢醒过神来,立刻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你没好好吃饭吗?怎么这般瘦了?”

谢廷铨脸上挂着笑,不甚在意她的埋怨,伸手环住她:“唔,别担心,照样能伺候好你。”

不管到什么时候,他这嘴巴坏的毛病是改不了了。她紧紧环住他的腰,嗅到他身上湿冷的味道,闷声问:“怎么这么急着赶回来,差事都办妥了?”

岭南道十州水患治理得当,谢廷铨便赶往江陵将那位拦路虎一样的少尹抓了起来。那边刚结束问审,他便马不停蹄地往回赶,生怕新皇再闹什么幺蛾子。一路奔波已是倦极,却执着地在府门口等着她,因为他知道她肯定会来,没有因由,全靠自以为是的那点默契。

此刻将她拥在怀中,感受到她撞进怀里的真实,心中才觉得圆满。都说父母在不远游,他自小失了父母,孤独一人在这世上,从未感受过这种牵挂的滋味。心中渐渐被失而复得的滋味填满,满满当当的,便再也不想再尝。

“嗯,办妥了。”谢廷铨亲她的额头,她的鬓发,“想不想我?”

宋娭光将头埋在他怀里,又紧了紧手上的力度,声音有些微哽,似是要哭出来一般:“你知道答案啊,为什么还要问。”

谢廷铨闷声笑了笑,将她脑袋从怀中掏出来,微凉的掌心贴在她脸侧,被她脸颊的熨热感染,又被她漾出薄雾的眼睛勾住魂魄,终被欲念席卷了理智。他猛地轻咬住她的嘴角,宋娭光闷哼一声,亦咬住他的唇瓣,恨不得将彼此吞进腹中,才能释放所有的思念。

宋娭光咬得毫无章法,谢廷铨离了她的唇,轻笑:“夫人是将我当猪蹄啃了?”

她觉着丢脸,脸红扑扑的:“你不也是。”

谢廷铨鼻尖贴近她的鼻尖,她的睫毛微颤,彼此呼吸都能清晰感知。他哼笑一声,又凑上去轻柔地舔舐她的唇,耐心地撬开,一齐分享这轻柔缠绵的爱意。

雪不知何时停了,宋娭光晕晕乎乎被他抱进谢府,直到被压在他身下才猛然回神。她瞪着眼睛质问:“你不是说没劲儿吗?这叫动弹不得?”

谢廷铨勾起她的一丝碎发,轻轻舔了一下血红的耳唇:“药到病除,还是夫人最厉害。”

转日大清早,谢廷铨精神满满地起床,拿出久违的紫红色朝服,打算去朝中复命。宋娭光瘫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瞪着眼睛望着他,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谢廷铨穿戴好,坐在床角摸了摸她的脸:“还累呢?”

能不累吗?昨晚本打算陪他吃顿饭便回宫,结果这人央求她留下来,冠冕堂皇地说“什么都不干,就抱着她呆一会儿”。结果呢,衣服被褪尽,轻车熟路地被吃干抹净,连个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幸好他尚存一丝理智,没将最后那道防线突破,不然她这会儿怕是连眼珠子都睁不开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宋娭光不愿搭理他,翻身朝向床榻里侧,委屈巴巴地哼了一声。

谢廷铨笑了笑,又捏了捏她脖颈:“大婚定在什么时候?”

宋娭光又哼了一声:“明年暮春,三月初八。”

“有点久。”谢廷铨慢慢帮她捏着胳膊和手腕,“我有点等不及了。”

“……”宋娭光:我看你是等不及将我整个吞了吧。

公主做到这份上,着实丢了脸面。历朝历代的公主,哪个不是将驸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哪有成天被驸马欺负的份。更有甚者,连见一面驸马都需要府中管事嬷嬷批准才行,一年到头行房次数超不过十次。她觉得自己上了贼船,闷闷不乐地裁度自己的未来,长吁短叹了许久。

谢廷铨见她心不在焉,轻揉她中衣下的柔腻。宋娭光挥舞手指拒绝他,被他捉住,又重重地在她指尖上咬了一下:“今日散朝后,大约要复命领赏。若圣上允许,将大婚日子改到年前可好?”

宋娭光吃痛,起身要掐他脖颈。结果正赶上他起身,上半身扑了个空,正好伏在他腿上。

谢廷铨闷声笑了笑,握住她的上臂将她扶起来,打眼望去,轻而易举地看到了白嫩圆弧之间的沟壑。这种情境怎么能忍,谢廷铨有些口干舌燥,昨日顾忌她禁受不住才一忍再忍,此时再忍怕不是要忍出病来。

“夫人这是拦着我,不舍为夫去早朝吗?”谢廷铨欺身过去,一壁说着一壁挑开衣领,轻轻揉搓那处起伏。

宋娭光浑身燥热,呼吸急促,懊恼地盯着他,转瞬中衣的细带便被扯开,他埋头轻吻她,大有一不做二不休的打算。

她骨头架子被折腾得很是松散,此时顾不得衣裳敞开,翻了个身一脚踹了过去:“你再这么过分,小心我将日子退后,过个十年八年再嫁。”

谢廷铨不再继续,黑着脸重新整理好官服,一声不吭地穿好官靴,独留一个后背给她。宋娭光亦是穿好衣裳,站在他身边问:“吃些早饭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