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钟瀚看着，一时半会儿没说话。
肖楠琢磨着他心思，清了清喉咙，附在他耳侧提醒道：“石总，您该不会对她感兴趣吧？韩嫣是出了名的难搞，眼光太高，出道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她和谁传绯闻的。”
石钟瀚倒不是容易对女人上心的人，他另有想法，还没来得及开口，纪芙先不乐意了。
纪芙抱着石钟瀚的胳膊，故意把胸脯贴上去讨好，不屑地嗤道：“我倒没觉得她哪里好看，长得也就一般般。”
“一般般？”石钟瀚思绪被打断，垂眸看她，“你是觉得你比她好看？”
谁愿意承认自己长得比另外一个女人差？
纪芙对自己有绝对自信，挑眉道：“石总觉得呢？”
石钟瀚端起纪芙的下巴，仔细瞧着面前这张妆容庸俗的脸，意兴阑珊。纪芙却以为他是想亲吻自己，闭眼撅唇迎上去。
石钟瀚冷笑，掰开她抱着自己的手，语气淡漠：“早点回家，今晚好好洗把脸照照镜子，给你一千万你也整不成她那个样儿。”
纪芙惊呆了，她自认长得不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好歹也是顶着一张清纯无敌的国民初恋脸，哪个导演制作人见了她不是笑眯眯和和气气的。
现在居然被人叫她早点回家洗澡照照镜子？
纪芙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自尊心粉碎性骨折，当即暴风哭泣，踩着高跟鞋一路狂奔出了酒店。
“有时间找人去把韩嫣这女的底细起了。”石钟瀚身边虽然女人不断，但从未有过长期关系，他没兴趣哄女人，更不喜欢女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争风吃醋，那只会让他觉得麻烦。
纪芙这么一闹，石钟瀚太阳穴疼得厉害，愈加不耐烦起来。他边吩咐肖楠边往外走，走到拐角，被突然冒出来的人迎面撞上。
是个男人，看衣着打扮，像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却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脸被遮掉大半。
体格和力气不小，眼瞎撞他不止，还踩了他的皮鞋。
石钟瀚的暴脾气瞬间就爆了。
“喂！站住！”
见那人没有停下道歉的打算，肖楠大声呵斥，那人害怕惹事，加快脚下步伐，拐角过后，一溜烟消失在会场内部-
发布会结束，韩嫣在休息室里换衣服卸妆。她侧过脸，对着镜子摘掉耳钉，听见门口开门声，以为是李梅，顺口道：
“等下你去喊负责人过来一趟，明天的活动细节我想再确认一下。”
那人进来了，却没动静。
韩嫣微微皱眉，忙着摘首饰，无暇回头，又喊了声，“李梅？”
身后传来中年男人阴恻恻的声音。
幽暗嘶哑，低沉像是地狱里的恶鬼。
“我的女儿，好久不见。”
韩嫣摘项链的动作瞬间滞住，瞳孔剧烈地收缩，不可置信。她脊背僵硬如石，一股发自骨髓的恶寒沿着她的尾椎凌迟般缓慢爬遍她全身。
她并不想承认，这道声音曾经在过往无数个夜晚，在她耳边低吼咆哮，摧残折磨，几乎把她整个人沿着中心狠狠撕成两半。
是她无法逃离的噩梦。
而今，噩梦重现了。
韩嫣赫然起身，面色惨白，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她努力想要维持自身的平静，可过于深刻的回忆叫她不由自主地恐惧发抖。
韩达志大步上前，怕她逃离，将她摁在梳妆台上。
韩达志摘掉鸭舌帽和脸上的口罩，在牢狱里久未见阳光，他脸上透着股近乎发灰的青白。
他打量着女人美丽的面庞和她暴露在礼服外洁白的肌肤，贪婪地舔吮嘴唇，神情却是恶毒的：
“这么多年没见，女儿长大了，也更漂亮了。”
韩达志指腹摩挲着她的肩膀，韩嫣胃里顿时像是钻进了成桶成桶滑腻的泥鳅，怂恿翻滚，让她只想翻天覆地地呕吐！
她想挣开韩达志的束缚，力气却难以匹敌。她指甲陷进手心，强作镇定地盯着他，“这里是酒店，我随时都能叫保安进来，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韩嫣勾起唇角，冷笑，“或许，你是想再进去多吃七年牢饭？”
韩达志脸色明显变了变，眯起眼仔细打量她，捕捉到她眼底不经意闪过的一丝畏惧。
韩达志想起小时候她在自己身躯底下哭求的样子，如今她更美了，让他心头更加难耐。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韩达志埋头凑近她的脸，沉溺地吸嗅她身体的香气。韩嫣拧眉，厌恶地扭头避开。
他有恃无恐道：“你去叫吧，最好把媒体也一起叫进来。我想大众都很有兴趣知道，现在所谓的国民女神，当年是怎样趴在老子裤子底下让我操的。”
韩达志目光慢悠悠的，像一条滑腻的泥鳅，游走在她成熟性感的身体，仿佛用目光已经把她浑身衣物扒了个精光。
他凑在她耳边说：“当初你在我床上拍的那些照片和视频，我都好好保存着，每一天我都要拿出来回味……”
韩嫣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神情冰冷：“恶心！”
韩达志没想到她还能挣扎，脸被打得歪过去，整个人愣了一道。下一秒，他反应过来，目光凶狠，扑上去狠狠撕开她的礼服！
韩嫣半身裸着，上半身几乎都暴露在空气里。她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惊恐想去拿桌面手机，韩达志比她更快一步，抄起手机扔出窗外，以防她叫人。
韩达志把她压在沙发，低头咬啃她的脖子，阴恻恻地说：“不要挣扎啊，让爸爸疼爱你啊……”
“滚开！从我身上滚开！”韩嫣声嘶力竭，身体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挣扎的双手却被韩达志束缚压在头顶。
感觉到男人从她颈脖不断向下游移的嘴唇，她想起往事，绝望地闭上眼，泪水滑落。
休息室大门忽然被人用力推开。
闲闲懒懒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漫不经心的，仿佛丝毫没有因为面前这一幕而感到惊异。
“肖楠，把人给我摁住。”
紧接着，压在她身上那股重量被生生卸去。刚才还凶残扑在她身上咬啃的男人，让人提着衣拎整个掀起。
肖楠动作迅速，一手将韩达志的胳膊反扣在背后，一脚踹在他腿窝，迫使他屈膝跪下，扣着他的后脑勺往地上大力一磕——
咚！
像是下跪叩头的姿态。
昂贵的黑色皮鞋慢悠悠地从门外走入，在韩达志面前停下。
韩达志被牢牢压着，维持着下跪低头的姿势，一动不能动，无法看清对方的脸，嘶吼：“你们是谁？！”
韩嫣脸上挂着泪痕，抱着被撕破大半的礼服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男人和她极淡地对视了。
是个很年轻的男人，身材高拔，挺括，健实。从他的衣着细节来看，身份不菲……但他惯于以暴制暴的手段，并不像国内那些正儿八经如履薄冰的商业人士。
那一眼仿佛不带任何情绪，也不带任何意义。只短暂几秒，石钟瀚的目光便从女人泪痕凌乱的脸上移开。
石钟瀚蹲身下去，掌心一下下地拍着韩达志的脸，幽幽道：“你刚刚撞了老子，还踩了老子的鞋，你知不知道？”
“谁他妈踩你——”韩达志挣扎反驳，话音未落，肖楠扣着他的后脑勺再一次大力磕在地面！
咚！
韩达志痛得好半晌咬牙没能发出声音，额角淌出血来。
肖楠说：“向石总道歉。”
韩达志没吭声，肖楠摁着他的脑袋，一次又一次地磕撞地面。
地上没一会儿就积了一小滩血。
场面太过粗暴残忍，韩嫣没敢往下看，下意识别开脸，心头却又因为韩达志被人暴打而产生一丝痛快。
石钟瀚神情悠然，耐心等待着韩达志的屈服。
韩达志额角高高肿起，黏糊的血沿着从发迹一直淌进他的嘴巴。
他痛得发不出声，屈膝深跪着，脑袋磕在地上，咬着牙关用虚弱的气声道：“对、对不起！”
石钟瀚饶有兴致地弯起唇角，没理会韩达志，反倒望向韩嫣，随口一问：“他道歉了，你要原谅他吗？”
韩嫣微怔。她并不认识面前这个男人，不明白他突然和她搭话的意图。
韩嫣警惕地抿紧唇。
石钟瀚也不在意，仿佛并不是真的为了等待她的回答。他收回视线，端起韩达志满是鲜血的脸，慢慢悠悠地说：“她不肯原谅你啊，怎么办呢。”
石钟瀚像是颇为苦恼地认真思索了几秒，随后站起身，手插兜里，居高临下地睨视跪趴在地上的男人。
神情冰冷，没有丝毫同情。
他抬脚踩在韩达志的头上，像踩着一摊烂泥般，把他的脸缓慢地蹂跺进地面：
“这样吧，你把我的鞋底舔干净，我就考虑考虑，替你求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