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邪魅一笑,如同贪婪的兽,舌尖邪肆地掠过她柔滑的耳郭,不给她半分思考的机会。
俞绵绵整个身子跟着狠狠一颤,喉咙跟着逸出一丝呻吟,偏偏,周薄暮坏心眼地加重了力道,靠近她耳边,低低地喘息……
这声音很要人命的呀!
俞绵绵脊背都泛起了细密的疙瘩,偏偏周薄暮还不肯放过她,哑着嗓子道:“钥匙。”
钥匙?
房间钥匙!
她下意识地在身上翻找,左边口袋没有,右边口袋也没有,急得快哭了之际,手腕被周薄暮覆住,他低头,道,“去我那里……”
热气袭上耳际,俞绵绵狠狠一颤,电光火石间,脑海里想起一件事……
妈呀!
就是这一想,整个人陡然清醒了,在钱夹下摸出了钥匙,但是,却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大姨妈来了……”
说完,不敢看某人的脸色,一咬牙、一跺脚溜进了房间。
靠在门后,俞绵绵大口喘气,真是要人命呀!
她将脑袋在墙壁上撞了撞,周薄暮,磨人的小妖精!
一溜烟冲到洗手池前,俞绵绵对着镜子拍了拍红彤彤的脸颊,等到好不容易呼吸平稳了,再回到房间里,手机震动了。
低头,手指划过屏幕,“咚——”
镜面手机应声落地,俞绵绵嘴角的笑意僵住,脚下一个趔趄,沿着墙壁滑在地上。
亮起的屏幕上,是一封邮件,内容精简:老爷子刚去了,消息已封锁。
发件人:楼思危。
再也不必于深夜惧怕,再也不必颤巍巍地等待,该来的终于来了。
那一夜,俞绵绵在房间里坐了四十分钟。夜晚太黑,只有淡薄的月光照进来,落在她身上,更显清凉。为数不多的关于楼善文的记忆从脑海里闪过——
那是她的外公呀!
在楼思危一桩桩、一件件的陷害下,怀疑她纵火烧主宅的、指责她不孝不顺的、将她遣送回国、害她不见天日的,是她的亲外公!
可是,多年前将她推上秋千架的,将她抱在膝上讲故事的,也是他。
也许,世人就没有好坏之分?好人也作恶,恶人也行善?
俞绵绵心口剧烈地震动着,她幻想过这天无数次,却一直不知道,自己能做出怎样的抉择。心口像被火烧般难受,出门,她走在寒风里,重新回到已经散了派对的花园里,捞起桌上来不及撤走的红酒,一口接着一口地喝下去。
只有酒意能让她麻痹,只有酒精能驱赶脑海里不停闪现的画面——
俞绵绵沿着梧桐树坐下,看着已读的邮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哗”,眼前一阵水响,她猛地收声,震惊地看着泳池里冒出一个黑影。就在俞绵绵濒临逃跑之际,黑影游到岸边,双手攀住泳池边缘,一跃上了岸。
俞绵绵回过神,尖叫不已,对方不耐烦地出声了:“S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