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坤林拿着她手机出去打电话，回来给她倒了杯下了药的热水……
难道是梁坤林录的视频？他骗自己手机没电，其实偷偷用手机录的？
可是这视频的角度和像素，似乎只有专业摄像头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况且，如果是他拿手机录的，这么大个iPhoneX放那拍摄，她又不瞎，怎么可能看不到？
孙涵月猛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是坤林干的！酒店……酒店有问题！一定是酒店偷偷安装了摄像头……我要搞这个酒店！还有微博上这些营销号，全都要告！！！”
孙涵月浑身力气都用来嘶吼哭泣，双腿无力，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捶地痛哭。
“我看你谈了恋爱脑子都谈没了！这要不是他干的，为什么视频和照片都给他打了马赛克？还打得那么全！偏偏只露你的脸？”
“……”
这番话彻底击碎孙涵月对梁坤林的最后一丝幻想。
再也无法自欺欺人的她捂着心口嘶声力竭痛哭流涕。
她以为梁坤林拿走她手机是为了不让她及时看到网上的消息，却不知道他是揣着另一个目的……
办公桌上，孙明丽的手机响起来。她接起电话，很快挂断，把瘫坐在地的侄女扶起来。
“这会儿知道哭了？早干嘛去了？！你爸开车来学校接你了，这阵先回家躲躲，别出来丢人现眼。
“还有，这事儿学校闹得沸沸扬扬，校领导全都知道了，影响这么恶劣，我看你警告和处分，这俩八成得落得一个。”
孙涵月听见父亲来了，像是等来救星，转身急忙往外跑，到了门边又跑回来，抽泣着问：“小姑，你有口罩吗？”
孙明丽气得冷笑：“你也要脸啊？我还以为你压根就不要呢！”
骂归骂，到底是自己亲侄女，孙明丽恨铁不成钢，打开办公桌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平时备用的一次性防尘口罩。
孙涵月戴上口罩，又把孙明丽挂在墙上的遮阳帽戴头上，飞快跑了出去。
她低着头一阵奔跑，眼睛一点儿也不敢看旁人，好几次差点撞到别人，终于一口气跑到学校北侧门，父亲经常来这里接自己的地方。
孙涵月走出侧门，压低帽檐，抬起头来四处张望，寻找父亲的车，胳膊忽然被人死死攥住，接着猛地被拽进那辆距离她最近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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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堂课下课铃响起来，宋思晴迫不及待收拾好包包，拉着于恬跑出教室。
“干嘛呀跑这么快？”于恬脚还疼着，跑不了几步就拽着她胳膊不跑了。
宋思晴这才想起于恬脚上还有伤，愧疚道：“不好意思啊，忘记你是个伤员了。咱们慢慢走也行，反正司机一直在外面等着。”
“等着干嘛？”
“接咱们啊！”
“去哪？”
宋思晴故作玄虚卖关子。
于恬催她：“说嘛！我你还想瞒着？”
宋思晴眨了眨眼，冲她笑：“你那些照片跟视频，全都没了吧？”
于恬点头：“是啊，昨晚就有人把她手机送到你哥那儿。你哥先把相册里的那些照片视频彻底删除，又检查了一遍她□□微信微博空间邮箱百度云这些乱七八糟的，确定没传出去过，才把她手机砸碎了扔了。”
其实她觉得完全没必要砸孙涵月手机，可秦然不砸那一下，又不解气。
“这事儿你不是知道么？”于恬想，昨晚她也在场啊。
“主要是吧，我哥觉得这事儿还不够保险。所以他打算上个双保险。”
“双保险？”
“别问了，到那你就知道了，我哥要给你个惊喜呢。”宋思晴拉着她坐进车后座。
车子开了很久，天黑后终于停在郊外一栋别墅门口。
别墅很大，外观很豪华，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
“这哪儿啊？”于恬从车里下来。
“我哥前几年买的别墅。不过买来就没怎么住过。他喜欢你们现在住的那套，那儿离他公司近。”宋思晴解释道。
别墅铁门外站着两个保安，看见她俩，恭恭敬敬点了点头，给她们开门。
宋思晴走到里面的大门口，按了下门铃。
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打开门，冲她们鞠躬微笑：“宋小姐，于小姐，晚上好。”
于恬被她这么一弄有些不自在。
以前在秦家，都是她给秦家人鞠躬低头。她从来都最烦这一套，这会儿换了个身份，从小保姆一下变成了于小姐，她也不喜欢这样。
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说笑声。
还有麻将碰撞的声音。
于恬闻见一股子烟味，进去一看，客厅里摆了一台自动麻将机，四个男人围着打麻将，人人嘴里叼着一根烟。
秦然听见动静，扭过头来，手指夹走嘴里的烟，跟于恬打招呼：“媳妇儿，回来了啊？”
语气自然得像是老夫老妻。
另外三个男的于恬记得好像以前在会所包厢见过，这会儿都冲着她笑，齐声叫道：“嫂子！”
客厅很宽敞，于恬往前走一步，忽然看到远处落地窗前，跪着一排女的，差点吓昏过去。
秦然见她惊魂未定拍着胸脯，扬起唇角笑了笑。
秦然左边的男人冲落地窗那努努下巴：“嫂子，人都给你绑过来了，你点点，绑没绑错？”
于恬楞在原地，宋思晴拽着她走过去。
孙涵月，陶韵诗，还有昨天按住于恬的那六个狗腿，一个不少。
于恬想起来，昨晚秦然问过自己，这件事有几个人参与，都叫什么名字。
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走过来，递了张纸，上面写着这些人的名字，名字后面还写了不同的数目。
“嫂子，咱们今天打这麻将，那可是意义非凡啊。然哥跟我们仨都是有任务的，我输了，那个姓孙的姓陶的就得挨巴掌。我们四个一人负责俩女的，平胡算一巴掌，清一色那些可得翻番了。”
花衬衫挠挠头，继续说：“不过吧，我们几个都是男的，哪有男人打女人的道理？这不就把你俩请过来了吗。嘿嘿，不好意思啊，我今天输得有点儿多，姓孙的姓陶的得各打三十巴掌，嫂子您要是打累了就歇会儿，吃点儿东西喝点儿啤酒再继续。”
“……”于恬转身看向秦然，内心有点茫然。
秦然喷了口烟：“媳妇儿放宽心打，一个个的都拍过‘艺术照’了，谁要是敢往外捅，老子再送她一份热搜包年套餐。”
“……”
于恬转回身子，低头就对上了孙涵月那双满怀恨意的眼睛。
孙涵月恶狠狠瞪着她，恨不得用眼神把她撕碎！
于恬面无表情，抬起手来，使出浑身力气抽过去一耳光。
伴随着清脆响亮的耳光，身后传来浮夸的彩虹屁——
“嫂子牛逼！嫂子打人都能打出仙女范儿！嫂子下凡辛苦了！”
“嫂子威武！嫂子你这手是钻石做的吧？抽人都抽得这么悦耳动听！”
于恬扭头冷冷吐出两个字：“闭嘴。”
报仇这么庄重的事，能不能严肃点？
于恬看着孙涵月被扇红的半边脸，想说什么，却只动了动唇角，什么也没说，抬手又是一耳光。
打就完事儿了，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于恬发现，这俩耳光扇下去，她的手还怪疼的。
四个耳光全还给孙涵月后，于恬手都抽嘛了，忍不住摊开掌心哈气，转身娇滴滴喊了一声：“秦然，你过来。”
秦然起身走到她旁边，搂着她肩膀，眉眼宠溺：“怎么了媳妇儿？”
于恬咬了咬唇，指着孙涵月，好委屈的样子：“就是这个女的，天天在学校里说人家在外面做援.交……”
秦然皱着眉心，目光变得狠戾。
他抬起脚，皮鞋鞋尖抵着孙涵月下巴，往上一抬：“这是谁？”
秦然指着于恬问孙涵月。
孙涵月咬紧牙关不说话，眼睛红得快滴出血来。
秦然冷笑：“这是你妈，知道吗？”
鞋尖抵在孙涵月喉咙那里，秦然居高临下冷冷看着她。
“知道……”孙涵月想起刚才被那个花衬衫扒光了拍照，怕秦然又给她买热搜套餐，只得认怂。
“知道还不叫人？”秦然歪着头，弹了弹烟灰。
孙涵月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咬舌自尽，却又没有那份勇气，声音比蚊子还小：“妈……”
秦然脚尖猛地往上一抬，孙涵月头被迫仰着，看着于恬，又叫了一声：“妈……”
于恬嫣然一笑，弯下腰，拍拍她的脸：“哎，乖！”
秦然放下脚，一字一句从嘴里冷冷呵出来：“你妈出去卖个B你到处说，你他妈真够孝顺啊？”
孙涵月羞愤得只想当场撞死，绷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喊：“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乱说了！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求求你们……求求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