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这人还乐意透露给自己，张丰满顿时心中又生出希望。
如此，他自然是还有希望的。
希冀的眼神不过一瞬，又被玉锦绣看透。
“本宫告知与你，不过是看在乡间百姓平日里对张大少爷有诸多夸赞，所以给你一条生路罢了，张大少爷可莫要想太多了，本宫最不喜他人揣测己意。”
玉锦绣冷下双眸，张丰满猛地跪地，朝玉锦绣狠狠一磕头。
“在下愿为娘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而他要的，只是保命的机会。
“哦？”恶作剧般的光芒从玉锦绣眼中闪过，她纤细的手指一动，从袖口掏出一瓶药，“几遍本宫让你入宫做太监？“
张丰满身子一僵，似是煎熬中，但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便定定点头：“听凭娘娘吩咐！”
玉锦绣随手将药瓶扔下去，冷冷道：“可惜本宫看不上你，但你既然心诚，本宫就给你一个机会，本宫赐你鹤顶红一瓶，你若是能面不改色地喝下去，将来那位发怒时，本宫可保下你和张府中那些良善的下人，如何？”
玉锦绣对张丰满的欣赏，是建立在他的来意都为真的前提下，若是他只是以此为借口，她自不会给他机会。
陈斯棋睁大眼眶，鹤顶红，那可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摸到那瓶子时，张丰满还庆辛自己今日走对了这一步棋，可没想到玉锦绣接下来的话就仿佛一盆冷水灌顶，叫他浑身凉了个透。
鹤顶红。
他冰凉僵硬的手指握住那黑色的瓷瓶，仿佛举起一把千斤重的巨剑。
他直起身子来，对上她肃穆的目光，忽然便生出一股勇气来，手中的药……或许就是试探！
怀着那一分的侥幸，他毫不犹豫地开了瓶口，将其中的药倒入嘴中。
片刻，他感受到肺腑中的灼烧。
下一刻，他不敢置信地卡住自己的脖子，感受到那一股火从胸膛中直窜上来，一瞬间的功夫便将他的整个脑袋包裹。
“啊！”他终于忍不住，面目扭曲地摔倒在地。
疼痛，无尽的疼痛。
一睁眼，是血红的一片，连带着耳边都是不断的嗡鸣声。
玉锦绣起身上前：“看来张大少爷你还真是个赌徒。不过，本宫倒是想问问，鹤顶红的滋味如何？”
一旁的陈斯棋已经吓坏了，她以为师父就是吓吓人，谁知道拿出的真的是见血封喉的鹤顶红，而且张丰满还吃了！
“师父！”她颇为不忍地起身来。
玉锦绣站定在张丰满身侧，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面目嘲讽：“怎么？张大少爷后悔了？”
感受着生命的流逝，张丰满本想求饶，却不知为何心中陡然生出淡淡的平静来。
这些年，他为了苟且偷生，为了活下来报仇，付出了太多太多，他的自尊，他的所有。
“还请娘娘记住，答应过在下的事。”至少这些年维护他的良善下人能够活下去！
他摸过脖子的手落在身旁，紧紧揪住玉锦绣的衣角，就像一个垂死之人的最后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