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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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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花,你心中有所不满。”陆越川抬起头,轻叹一口气儿,“你是在怪我,还是在怪五爷?”

“我谁也没有怪。”郝亦花坦坦荡荡,“蒋青云在官场的势力和人脉,的确在我之上。想要为权家翻案,必定得找蒋青云做盟友。除了蒋青云,再无一人能够胜任。不管权五爷给了蒋青云多少的好处,那都是权五爷跟蒋青云的交易,与我无关。如果非要说我心中有什么不满的话,那我也是不满我自己。跟你们没有关系。越川,你别多想了。”

“我啊,就是怕你多想!”陆越川叹气的摇摇头,“五爷跟蒋青云这次合作过后,蒋青云在官场之中的锋芒,便就是势不可挡了。你的眼睛里也有那个问鼎巅峰的位置,蒋青云势不可挡,你自然得落于下风。为了给我帮忙,你这些年本来就把时间荒废在了九处的身上。如果不是为了来给我帮忙,你早就在官场谋的一席之地,发展你自己的势力了。但你为了帮我——”

“越川。”郝亦花按住陆越川的肩膀,“咱们兄弟之间,不说这些话。我当初答应来九处给你帮忙,我就想好了这些年的时间一定会被浪费掉。不过想想看也不算是浪费了,我在你身边帮忙,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因了你的关系,我在军中的势力,是蒋青云这辈子都比不上的。所有与九处交好的军中人士,这些都是我的人脉。他蒋青云在军中,可是一点势力都没有。至于官场上耽误的……这些也不重要了。只要帮着你为权家翻了案,我就可以从九处抽身,去官场谋个一席之地。耽误掉的这几年时间,我会努力把它赚回来的。你就不要担心我了。”

“你越是这么说,我心里就越是愧疚和自责。”

“那你就怀着愧疚和自责的心情,以后多帮着我点就成了。你陆部长与官场也是交好,有你帮我,我还怕赶不上蒋青云的进度?”郝亦花冲陆越川笑了笑,示意他真的别太自责了,“有得必有失嘛。我在官场上耽误掉的,在其他地方我却补回来了。不过说实话,越川,在你身边帮忙的这几年,时间虽然不长,但我的的确确也是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些,是我在其他地方学不到的。我说实话吧,我并不认为在九处的这几年时间是被耽误和浪费了。相反,在九处的这几年时间,让我……嗯,怎么说呢?野心和功利心让我看的没那么重了吧。”

陆越川苦笑连连:“亦花,你这话听进我的耳朵里,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在九处的这些年,我看了太多的生生死死,荣辱兴衰。”郝亦花望着窗户,窗户外是一片晴空万里,但这些都是假的,只是在墙壁上开了一个假窗户罢了,窗户都是假的,窗外的景色又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位于地下几十米深的九处,是永远都不可能看到太阳和阳光的。这里,是阳光所照射不到的地方。

就像九处,是永远也无法站在太阳底下一样。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郝亦花深吸一口气,笑眯眯的看着多年好友,“越川,有多少昨天还呼风唤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今天一进了九处,就成了阶下囚。死了,连一具全尸都落不下的大人物?他们各个都是振臂一呼就一呼百应的大人物,可他们到头来拼了这么多年,争了这么多年,最后却得到了什么呢?”

陆越川抿了抿嘴唇,一言不发。

“这样的人和事儿,我看的太多了。在九处,一夜之间从九霄瑶池跌落泥潭的大人物,太多了,数不胜数。我都有点看的腻味了。所以我有时候也在想,我所追逐的野心,到底有没有那么重要?越川,你说啊,这人怎么就是不知道知足呢?一开始,我只是想重振郝家,不愿意再看到郝家一天天的落寞下去。我做到了,郝家重新回到了当初的荣耀,甚至比当初更荣耀。但是,我又不肯满足了,我想要郝家更好,更辉煌。我的眼睛里,渐渐的也有了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我拼,我争,我斗,我抢,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回归初心,我所想的,不过就是重振郝家罢了。”

“亦花,你……”陆越川捏了捏鼻梁,“你怎么还未真正的开始逐鹿中原,便已经有种英雄迟暮的感觉了?”

“大概是起起伏伏沉沉落落看的太多,所以便觉得这些玩意儿,已经失去了当初对我的那种吸引力吧。”郝亦花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我自个儿心里也没想通透呢。只是有些不愿意再去追逐这些玩意儿了。看到了权五爷跟夫人,我才恍然觉悟,这些玩意儿,不能让人感觉真正的幸福和快乐。或许,一屋两人三餐四季,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幸福。”

“亦花,你怎么像个老头子似得。”陆越川摇摇头,“逐鹿中原,你既然有这个野心,又有这个能力,那便去追逐。我会在背后帮着你,助你一臂之力。”

“你误会了,越川。我不是失去了我的野心,我只是觉得,除了野心和那个位置之外,还有同样重要的东西在等着我。越川,只要是能够让我感觉愉快的,我都要去追逐不是吗?”

陆越川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可若这两者之间产生了冲突呢?你又当如何选择。”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又想要满足自己的野心,又想得到美娇娘,想的挺好,但真有那么容易?别忘了,郝亦花想娶的姑娘,她哥哥眼睛里也有那个位置,对那个位置,蒋青云也是势在必得呢!

总会有冲突的一天,到了那时候,亦花又当如何选择?

这些问题,都得提前想明白了,做好准备了。不然,事到临头再后悔,会害人又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