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门刚推开，一股浓郁呛人的烟味，扑而来了。
唐安宁下意识地掩住鼻子，向里面望去。
书房里只开了盏台灯，窗帘也是半开半掩的，显得室内的光线十分黯淡。
而顾北清，就站在临窗的位置，背对着门，望着外面。
他的右手，夹着一根雪茄，脚下也有好几根抽完的烟头。
云雾缭绕中，看不清脸上表情是喜是怒，浑身散发的高冷疏离，却让她生生有种距离感。
唐安宁关上门，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仅仅是从门口到窗口而已，却觉得，两人间仿佛有道又宽又深的鸿沟，难以跨越。
“顾……咳咳……你咳咳……可以先把烟，咳咳，……放下吗……”
唐安宁不太喜欢闻烟味，很容易被呛，也从未见他吸过这么多的烟。
印象中唯一的一次，还是两人第一次重逢时，在金帝大酒店，她醒来，男人就像现在这样，站在窗前吸着烟。
背影一样地深沉高冷，又落寞疏离。
她以为，男人不会理睬，毕竟他看起来那么地生气。
却没想到，他只是看了眼手中的雪茄，怔愣了下，然后就干脆利落地掐断，狠狠扔在地上。
这个动作，就像是黑暗中看到的光亮，黎明前的那抹光线般，让唐安宁心中惊喜，大大地受了鼓舞。
她上前，诚恳求道：“顾北清，今天的事是个误会，请给我个机会，跟你好好解释，好吗？”
男人缓缓回身，目光冷寂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走到书桌前，随手捏起桌上的东西，甩到她跟前，冷声道：“签了它！”
唐安宁伸手接过，当看到上面的台头文字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猛地抬头看向他，失声道：“你，你要跟我离婚？”
没错，这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怎么，高兴得不敢相信？”
男人薄唇微翘，神情森冷，语气冷诮。
唐安宁用力摇头：“不是的，我怎么会高兴呢？你为什么要跟我离婚？就是因为我是汤静瑜的女儿吗？”
难道真被汤静瑜说中了，这个男人根本无法接受她的身世？
想想也是能够理解的，谁又能够跟仇人的女儿，生活一辈子！
何况，当年汤静瑜用的还是那么卑鄙无耻的手段，生生把严雅兰逼疯逼死。
就连顾北清，也被刺激得，得了厌女症。
他是有多恶心当时的情景，多恨那个女人，才会如此！
“就凭这点，小爷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你！趁我没改变主意前，签字，滚蛋！”
男人脸色阴戾，鹰眸充血，如同嗜人的魔鬼。
如果不是他在刻意控制，唐安宁亦不怀疑，他真的会掐死自己。
但即使如此，她也不想退缩。
“不，我不签，也不走！顾北清，我不管你跟汤静瑜之间有什么恩怨，她是她，我是我！别跟我离婚，别推开我，好不好？”
唐安宁说着，扑过去想要抱住男人，却被他毫不留情地，一掌拂开。
嘭！
她站立不稳，顿时跌倒在地上，头也狠狠撞在了桌角上。
“啊……”
唐安宁捂住了头，痛呼出声，一张本就略显苍白的小脸，顿时雪白如纸。
看着她一脸痛楚，疼得小脸几乎皱成一团的模样，顾北清几乎下意识地，就要过去扶她。
可是那双脚，却像是在地上生了根般，愣是纹丝不动。
小狐狸，这事不管你有没有错，这辈子，我无法再像以前那样，面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