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没经历过,当然怎么说都行了!” 谢雨瞳瞪了她好半会,最终没有像那天一样,继续撒泼发疯,愤愤然地坐回椅子,别过脸去不看她。.. 这是打算跟她怄气的意思吗? 唐安宁暗暗有些好笑,默了会,主动说道:“说吧,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我秘书说,你想卖炫韵?” “不卖!” 意外的是,这女人居然张口就不绝了。 唐安宁更觉好笑了,忍不住问道:“那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说算账,为她父亲报不平的话,那真是有些多余。 虽然当然是她向谢雨瞳父亲报的警,但谢父身为人民警察,受理这样的报警是职务所在。 后来发生的意外,也是他过于好胜,假如再等一等,哪怕等上几分钟,也许悲剧都不会发生。 哪怕悲剧发生了,她后来不那么放任自己,贪图享受和虚荣,也不至活成那个样子。 现在谢雨瞳却所有的悲剧和过错,都算在她头上,简直是强词夺理。 “我……唐安宁,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炫韵可是秦淮明创办的,你就一点都不在意?” 谢雨瞳被她反问得差点就要甩手走人了,却也因此被拉回理智,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唐安宁微微笑了笑,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我在意又怎样,不在意又怎样?现在你才是炫韵的厂长,它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根本就不是我说了算。” “怎么不是你说了算!只要你们秦氏给它多些订单,它就可以很好!” 谢雨瞳情绪又开始激动了,急道。 最近炫韵跟秦氏的旧订单陆续做完后,厂里就进入了真空状态,再也没有半点活干了。 不仅她慌,厂里的员工们也慌。 因为如果炫韵倒闭了,他们将很难在同行中找到相应的职位。 几乎所有业内人都知道,炫韵是业界养老院,里面的人就算再青壮,做事的懒散态度和习惯,跟老人无异。 试问,又有哪家工厂,会要他们! “我看不是炫韵好,而是你好吧?躺在家里等着有人送订单送钱,这样的好事,别说你,我也想要!” “我是一厂之长,躺着收钱怎么了!你不是一样坐在办公室里,就日进斗金!” 谢雨瞳深深不服,眼里都是嫉妒。 原来在她的眼里,公司的一把手,就是等着钱从天上掉下来的。 唐安宁忍不住笑了,笑得很是无奈。 她真心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了谢雨瞳这种错误的认识。 但就她接触的,不管是白手起家的黑马实干家,还是从小锦衣玉食的商二代三代,比如顾北清,梁木飞等人,他们只有比别人更努力,从来不会有坐等天上掉馅饼的妄想。.. “你笑什么!我知道,就炫韵这点钱你肯定看不上,但我稀罕,总行了吧!” 谢雨瞳把她的笑,完全当成了是嘲笑。 这无关唐安宁笑得正不正确,时间恰不恰当,全都来源于她内心的自卑。 她自卑,所以觉得别人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对自己的鄙视不屑。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笑就笑而已。不过,如果今天你是想代表炫韵,来跟我们秦氏谈合作的话。那么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们秦氏谢绝。” “为什么!难道你想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炫韵倒闭吗!” 谢雨瞳瞪大眼睛,又急又怒地看着她。 她之前就调查过,知道唐安宁和秦淮明的关系匪浅,而且这家炫韵还是在两人合创明安工作室时,一起创办的工厂。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出国后,秦淮明悄悄把工厂给卖了。 按理说,这家工厂对唐安宁是特别的,重要的。 她不是一直喊秦淮明淮明哥哥吗,还帮他养儿子。 所以,谢雨瞳这次来,笃定唐安宁不会忍心看着炫韵倒闭的。 只可惜,她想错了。 “我不想,更不希望。但是就以你这种管理水平,它不倒闭,情理不合。” “你……” 一句情理不合,差点把谢雨瞳气得内出血。 “我也不妨告诉你,如果你想出售炫韵,看在谢警官的份上,我应该会给你个好价钱。但这个优待,不会持续很久,你自己看着办吧。” 唐安宁说完就起身,不打算再跟她扯皮了。 这女人今天来,也许并不是要出售炫韵,只是打着这个幌子,想拿秦氏的订单而已。 开玩笑,谢雨瞳上次还利用合作,在产品里做手脚,差点给秦氏名誉抹上污点,她又怎么可能会给她第二次机会! “唐安宁,你别走!喂,我话还没说完呢!” 谢雨瞳急得大叫。 但唐安宁却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继续往门口走去。 在即将出去时,谢雨瞳终于急了,叫道:“我卖!我卖还不行吗!” 终于,唐安宁停下了脚步,回头,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你真要卖?” 她是真意外。 这才多少天啊,这女人就抗不住了? 谢雨瞳咬着唇,目光怨恨地瞪着她:“我要是不卖的话,你是不是都不会再给炫韵订单了?” “差不多。” 唐安宁也没把话说死。 因为假如谢雨瞳能整顿工厂,用心经营,并且放下心中的怨恨,说不定她会考虑。 毕竟炫韵是秦淮明创办的,她没办法看着它落魄倒闭,又不做点什么。 但前提是,她不会把自己的安危,以及秦氏给搭上去。 “那我还有选择吗!明明就两面三刀,还装得一副好心模样,唐安宁,你真是个阴险又狠心的女人!” 谢雨瞳咬着牙,恨恨说道。 她心里是万般地不想卖炫韵,手里有份会生钱的实业在手,比嫁给一个有钱的男人还靠谱。 在刚拿到炫韵时,她以为自己找到了金山,却不料,最终仍是毁在了自己手里。 “详细的,你跟我助理谈吧。时助理,交给你了。” 唐安宁没跟她计较,甚至都不亲自洽谈收购的事项,把所有权力都交给时海霖。 她早就想到了,自己留下来亲自谈的话,只会给谢雨瞳要价的底气,因为在她的认知里,谢父的死就是她欠她的。 这样扭曲的执念,她懒得再跟谢雨瞳争辩。 也争无可争,一个人的人生观,是嵌在骨子里的东西,没那么容易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