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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福低眉顺眼的微笑着，头也不抬。
其他站在康厂长办公室门口的那些工人们，也大都是这个表情，其中个别人还在朝着赵扬小意赔笑。
赵扬的心不觉一下热了。
报纸清样上的新闻，让赵扬只是扫一眼大照片和大标题，就能明白，这是报道了他和德国领事馆的领事先生昨天的冲突，而且言辞之间，怕是对他也没什么好。
肯定是这些工人们注意到了这则新闻，而后因为不愿意看到说赵扬不好的新闻刊登出去，这才自作主张擅自修改了清样，故意给《鲁东日华亲善报》开了天窗。
别的工人，他有些看着眼熟，有些认不出来，就只眼前这一个邓福，他和邓家的接触也已经有十年之久。
这样的一些工人，就因为对赵扬的爱护，做下了这么大事件。
“康厂长，真相大白了。”
赵扬朝着所有工人们轻轻点头，直接把报纸清样亮在了康厂长和佐佐木的面前，说道：“你们都是专业人士，不需要我解释吧？”
“这……”
康厂长眼珠子都直了，说道：“这报纸清样有点意思啊，居然把签字版上的内容删掉了，又没补充新内容。左先生，您这……这是唱的哪一出？”
“这不是我们删的！”
佐佐木当场就瞪着眼珠子跳了起来，扯着嗓子喊道：“我们傻吗？已经签字的版样，怎么可能还会去删内容？”
“也或许……”
康厂长弱弱的说道：“也或许是你们的人送错了报纸清样？”
“这不可能！我们大……”
佐佐木差点把“大日本帝国”的字眼喊出了，眼角余光瞅见了赵扬，冷不丁的打个寒颤，说道：“我们这么大的报馆，怎么可能出这么大纰漏？”
“是吗？”
赵扬轻轻冷笑着，重新展开报纸清样看了一眼被删掉的新闻署名，又问：“这个叫左慕的，就是你？”
“我……我不是！”
佐佐木浑身一哆嗦，矢口否认：“我不姓左，我姓，我姓右……”
“左先生！”
邓福却是冷笑道：“你当我们不认识你？你特么怎么一转眼的功夫连姓都改了？”
别的工人指着佐佐木对赵扬说：“赵大当家的，他就是左慕，他来我们印厂老多趟，我们都认识他！”
佐佐木吓得腿都软了，连连说道：“你们搞错了！搞错了！我不是左慕，我不是……”
一边说，一边就想脚底下抹油，想要顺着墙根跑。他原本以为，新闻上了报，赵扬势必会被舆论的浪潮包围，疲于应付各种质疑，根本不会有可能找上他，但现在的情况前所未有的特殊，外界没人看到这则新闻，而赵扬本人却是拿着报纸清样堵在了他眼
前。
这个时候不跑，难道还等着赵扬收拾他？
只是，他跑得了吗？
“干嘛去？”
栓柱不知道什么时候挡在了他的面前，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冷笑道：“准备在报纸上说我们大哥坏话，都被逮住了，还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