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手机，不去管群里炸起多大的水花，宫小白随手拿起茶几上的剧本，专心研读，拿着彩色的马克笔圈出需要注意的部分。
剧本被她复印了一份，一份留在家里，一份放在孙越的办公室，方便她随时随地翻阅。
越往后看，越是能发现女一号的戏很有层次感，她没有父母亲人，由天地灵气幻化而成，却奇异般拥有人类的情感，由最初的懵懂无知，到最后舍小爱成全大爱，为天下苍生牺牲，散去了所有的灵力。
就像一切都回到原点，天地创造了她，她为拯救天地而亡。
结局是虐的。
宫小白之前已经看完了一遍，不过是粗粗浏览了整体剧情。这是她看的第二遍，逐字逐句地研读，还为莲姬写了人物小传，加深理解。
孙越手底下就宫小白和白砾两个艺人，眼下两人都在公司，没有活动要出席，他这个经纪人也闲了下来。
他冲了一杯奶茶，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宫小白掀起眼帘瞥了一眼，“谢谢。”
“你让我有些意外啊。”孙越笑着说，“不是说给你放假了吗？我以为你会离开公司。”
宫小白翻过去一页纸，“今天已经过去一上午了，懒得折腾，从明天起我就不来公司了。”她回到家也是一个人看剧本或者看电视剧，总不好天天跑去打扰宫邪工作。
孙越挑了挑眉，靠在沙发上浏览网上的新闻，不再出声打扰她。
——
天色渐晚，窗外遥远的天空昏暗得看不到一丝光亮，黑沉沉，像巨兽张开了嘴巴，把光亮吞进了肚子里。
宫小白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拿起旁边的手机。
还不到五点，怎么天就黑了。
她扔下手机，又揉了揉有些酸的肩膀，吃完午饭后就看剧本，不知不觉竟看到了现在。剧本翻阅了三分之一，大部分台词她已经能熟练背下来。
孙越推门从外面进来，“没事的话还是快些回家吧，好像快下雪了。”
怪不得，天色陡然昏暗。
原来是快要下雪了。
这是今年帝京冬天的第一场雪，她最喜欢的下雪天。
宫小白阖上剧本，把它抚整齐，放进办公桌的抽屉里。
拿起沙发上的羽绒服穿在身上，宫小白往外走，留下话，“我先走了，有事电话通知我。”
“知道了，路上注意安全。”
因为短时间内没有事要忙，宫小白给戴安娜放了假，她临走时还惊喜地笑道，“哇，这样看来，还是当太太的助理比较舒服啊，居然有额外的假期。除了国家法定节假日，宫尚集团从来不放假的！”
戴安娜当时的表情非常夸张，又很搞笑。
宫小白是怎么回她的？嗯，回头我跟你们宫总说说，不能这么压榨员工，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失去你们。
宫小白依旧用老方法伪装，围巾缠在脖子上遮住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头顶戴着黑色羊皮的贝雷帽。
洋气中不失俏皮。
她双手插进兜里，乘电梯直接到地下一层，停车场。
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
她摸出来看了眼，立马拉下围巾，喜悦占据了脸颊。
“喂。”
“在公司里待着别出来，我来接你。”男人磁性的嗓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分明不是甜言蜜语，却叫她一颗心都柔软了。
宫小白穿着黑色的短靴，脚尖在地下停车场的水泥地面划拉着，“你的电话要是再晚来一分钟，我就要开车走了。”
“这么说，我打来的刚刚好。”
“嗯。”
宫小白想起，他让她在公司等他，说明他现在正在过来的路上，“你专心开车吧，我不打扰你了。”开车打电话不安全。
“没有。张皓在开车。”宫邪轻笑着说，想跟她多说一些话。
宫小白放心了，专心跟他聊天。
聊了有十来分钟，宫邪倏然说，“宫小白，你看到了吗？下雪了，你最喜欢的。”
此刻他坐在车内，透过玻璃窗看外面的世界，细小的雪花从空中飘下来，纷纷扬扬，刚开始下，无法积在路面，落到地上就化了，再被车来车往地碾压，什么都不剩。
他想起来，他们回到帝京的那天晚上，她就开始期待下雪天。
等了这么久，终于下雪了。
宫小白下意识地四处张望，然而身处地下停车场的她什么都看不见，看不见他口中漂亮的雪花。
寒冷的风从左侧吹过来，刮在脸上。
宫小白握着手机左转，一边走一边跟他通话，“我过一会儿就能看到了。”
宫邪蹙了下眉，没有理解她的话，“你不在公司？”如果她在公司，只需要透过一扇窗就能看到。
“我出来了，在地下停车场。”
“快回去，我刚出发，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到你那里。”
“没……”
一个“事”字还未从嘴里说出来，宫小白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宫小白？！是宫小白吗？！我们终于等到你了！”
一群手持着话筒、肩扛摄像机的男人女人蜂拥而上，个别没有带家伙的人，直接打开手机的摄像功能，对着宫小白的脸。
“小白？宫小白！”
电话里宫邪的声音被嘈杂的声音淹没，宫小白没有听见，她不断后退，想暂时避开他们。
背后就是停车场，她总不能拔腿就往停车场里钻，万一被他们拍到她落荒而逃的画面就好玩了。
宫小白拉下围巾，大大方方地让他们拍。